“捷报!!……泾县大捷!!——”一骑飞马而来,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声吆喝,一边飞舞着马鞭,驱赶大同府官道上的壮丁,马蹄践踏起落,带起了无数飞泥,溅得路人满头满脸,人们惶然侧身避让,还没来得及骂出声来,那骑兵却如风驰电挚一般,早已去得远了。
今年春耕方歇,大汉丞相府便连连行文天津府、保定府和正定府、大同府及下属州县,先后签发了近三十多万民兵、青壮,沿着官道一路东向,将各地府库的粮食、草料、火药等给养辎重转运至大同,时至今日,已经有三月有余,这时正值青黄不接,大汉领地下的农民几乎有半数无米下锅,但在大汉差役的棍棒皮鞭下,却也不得不自带野菜饼子,顶上老毡帽,推着鸡公车(注:鸡公车,即独轮车。)上路,春雨连绵,年久失修的官道一片泥泞,行路极为艰难,然而大汉朝廷极重军事,军时也定得很紧,稍有不慎便是杀头大罪,在近卫军的刺刀逼迫下,丁壮们只得冒着寒风亡命奔波,数月来,仅大同至正定的这一条官道上,就不知道搭进去了多少人命。
汉王林风的大营就设在大同知府衙门。他是两个月之前抵达大同的,和他一起到达的还有近卫军步兵第一军和近卫骑兵第三军,连同随军民兵,总兵力近三万人,本来因为人数过多的关系,他的中军行营设立在东城的第五军军营,那时寇北中郎将赵良栋刚刚领军出征,大片营房空了出了,所以林风的大营就顺势驻了进去,不过随着宣化赵广元的骑兵第一军和奴尔干马英的骑兵第六军陆续抵达,营房便日趋紧张,在一众大将的劝谏下,汉王的行营最终迁到了温暖舒适的知府衙门。
这个时候的大同已经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座大兵营,大汉朝廷的各路大军云集于此,除了林风直辖的三个近卫军团,除了步兵第二军留守北京之外,另外两个军全部随同出征,加上赵广元和马英的部队,驻扎在大同的汉军仅正规军就有五万出头,其中火枪部队约一万两千余人,野战炮兵约八千余人,骑兵三万两千余人,此外还有赵良栋留守大同的一个重炮旅。
数万大军绕着小小的大同府城驻成了一个梅花形,每天天色刚刚方明,不计其数的士兵便涌出营房列队操练,铁蹄震地炮声轰隆,震慑着绥远蒙古、河南、山西的各路诸侯,近百年来,除了李自成誓师伐明那一次之外,这个地区还从未驻扎过如此众多的军队。
为了应付准葛尔汗国的挑战,帝国几乎将他的全部精锐尽数调了上来,附带的,大汉政府积蓄数年的财富也在以一个非常惊人的速度消耗着,此时的大同,除了数万军人和六万多民兵之外,还有五万多匹战马和一万多头骡马牲口,为了应付这个庞大的消耗,数十万青壮没日没夜奔波辛劳,从领土的各个角落搜罗粮食物资运送至大同府城囤积,这种高强度的运输至如今已经整整进行了三个多月,然而却依旧未能屯集足够的作战物资,如今赵良栋的第五军在足足打了几个月,而后续大军却迟迟不能出征,辎重和运输力量不足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
大同至泾县的官道绕而行,崎岖险峻转运艰难,虽然赵良栋一进入山西就着手巩固粮道,但到了现在却依旧不能完全保证绝对安全,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大汉帝国的气运全数押在这里,任凭林风这样胆大包天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何况此刻他的“亲密盟友”又突然出现了异动,有可能导致战局骤变,主力部队也就更加不能轻易出击了。
林风这段日子过得并不轻松,自从到达大同之后,繁重的军务就压得伸不直腰来,目前他的帝国正在两线作战,除了不远处的赵良栋部在与准葛尔鏖战之外,千里之外的安徽、江苏战场也是纷纷扰扰,每天一睁开眼,军中各种粮表、饷报、军报、以及敌后刺探而来的各种情报和北京递过来的民政折子就如同流水价一般递了上来,每一份都至关重要,每一件事情都不敢轻忽,两个多月下来,他的体重持续下降,食欲也每况愈下,甚至连胡子都比往常长得快多了。
看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林风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本来在平常时候,他的工作也不是这么繁忙,大多数政务和军务都由李光地和周培公分担了过去,他自己只是处理他们整理出来的重要事务,此刻这两位能干的臣下都被留在了北京,所以很多事情他不得不亲历亲为。
大门被轻轻扣响,一阵脚步声传来,林风闻声抬头,只见侍立门外的近卫军上校李二苟微微躬身,恭恭敬敬的朝昂然直入的枢密使汪士荣行礼,既没有通报,也不敢阻拦。
“哦,原来是纪云!”林风丢下毛笔,站起来身来,皱眉道,“科尔沁的事情有眉目了没有?!”
汪士荣在大汉朝廷的地位很是特殊。他原本是南周吴三桂的臣下,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担任了出使汉军的正使,因为受到南周宰相夏国相的排挤,他借着这个机会投靠林风,后来屡立功劳,深得林风信任,辗转一番后被任命为军械统计衙门枢密使,成为林汉帝国的秘密警察头子,明面上隶属总参谋部管辖,专门掌管汉军的对外情报侦察刺探,但知悉内情的人都知道,总参谋部根本管不到军统这个部门,汪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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