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奇味斋’位于何处,他都不知道,只得就近找个秦国人开的商铺打听一下。
别国的商铺都是用羊皮画一些动物的形象挑在门口,告诉行人这里边卖的是什么。秦商的商铺是用白底黑字镶黑边的布做成旗挂在门口,也不管过往的行人是否看得明白里边究竟卖些什么物品,十分的好找。
他走进一家上写‘百珍坊’的店铺,偌大的铺里只摆了四件商品。一件用黄金锤揲而成的金碗,上边阴刻有云纹与老子骑青牛出函谷关的画像。上边挂着一个小木牌,上边写着:‘重三两八分,售价金一斤零八两。’一件红铜做的大耳酒杯,做工也算精细,上边刻着几行小篆,木牌上写着:‘售价:金六两。’一件青铜做的奔马,马身上的缰绳是用金缕编成,马鞍是用金箔镶嵌。奔马大约一尺见方,做工极其精细,马身上的鬃毛都显的栩栩如生。木牌上写着:‘售价:金两斤零七两。’还有一对包金铜兽头,木牌上写着:‘售价:金九两。’
放东西的格子大约有上百个,却只有这四个格子里放着东西,想必此处的老板是想等东西全部售完之后方从秦国运来物品把格子填满。
“真是暴利啊!”李信暗叹一声。
席坐地上正在打盹的伙计,此时方发觉屋里有人,机灵的睁开眼,道:“这位爷,你想要些什么?”马上,又发现李信一副秦人的打扮知道他必不会买这里的天价商品,正要改口问李信有什么事吗?一个胖子从外边嚷嚷着走了进来,嘴中不干不净的骂道:“也不知把守榆林关的那些兵卒是干什么吃的,今天又有一个人把禁止向匈奴出售的铁与布私带出大秦卖给匈奴人。这已经是两天内的第三次了!我一定要禀告给‘大啬夫’,拿问驻守榆林关将领的罪。”
来人很激动,忘了‘大啬夫’只是‘上郡’管理经济的普通官员,根本不能插手军政。再说,现在驻守榆林关的是蒙恬的屯军,就算是郡守也没权干涉蒙恬的屯军。况且郡守比之统军三十万的蒙恬,不管是爵位还是职位都差了好几级。
他意识到店内还有一个陌生人,定睛一看,正是嘴里说的那人。给伙计使了个眼色,嘿嘿一声冷笑,道:“你是秦人?”
“我是秦人?”
“你是刚才卖了百斤铁与三捆布的秦人?”
李信从胖子说话语气以及脸上的神色,已知此人不怀好意,一边提防,一边点了点头。
“可知私卖铁过百斤者是个什么罪名?”胖子说着,冲那个伙计点了一下头。伙计作恶虎扑羊状,大叫一声向李信扑来。
一年的练兵不是白练的,李信一招‘过肩摔’把瘦小的伙计从头顶摔了过来,接着一个跪膝正压在伙计的肚子上。
伙计像烧熟的红蝦,四肢曲了起来,脸色苍白半天缓不过劲来。胖子见情势不对,夺门就要逃去。李信上前一步抓着胖子的肥手往后一剪,胖子受痛,呲牙咧嘴的求起饶来。想摆脱李信的控制,怎奈手被高高剪到脖处,根本动弹不了。
“你跑什么啊?我还有话问你!你说,私卖铁块有什么罪!”
“私卖布一捆至十一捆者,罚隶臣四年。卖铁过百斤者,杀无赦。”胖子叫道。门外已围了许多人,看着热闹谁也不敢踏入铺门一步。
‘隶臣’的意思李信懂,就是被判作苦役。他没想到卖一点铁与布竟会被判如此大的罪,一边怀疑派他前来的董翳是否有什么阴谋,一边又想:“莫非这个任务并非我一个人来完成,难道还有其他的帮手不成?我得赶快去奇味斋问个明白!”于是道:“奇味斋在什么地方?”
“‘奇味斋’在右贤王府大门对过的那道街上,从此处往前直走,路口向右拐顺着王府的墙门直走,大约三里路便看到了!”
胖子说完李信松了手,按照胖子的话向‘奇味斋’而去。好不容易才缓过劲的伙计从地上爬起,揉着肚子恨恨道:“大人,用不用我去通知其他的大人把他抓起来,送回上郡问罪?”
胖子揉着肩膀正在细想刚才那人的来历,听罢伙计的问话,怒喝一声:“要你有什么用,一个人也抓不住,整天只知道睡觉!忙你的去吧,再让我看见你睡觉,小心揭了你的皮!”说完,走出铺门遥看拉着两匹马的李信背影,暗问一声:“莫非他也是大秦的官员,来此有秘密任务,私卖铁器只是掩饰自己的身份?肯定是,不然去此处最高长官那里干什么。唉,管他呢,知道的越少越安全,等捞够了赶快告老还乡,再不做这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细作了。”
李信卖铁,殴打‘百珍坊’老板的事情,很快便禀告到右贤王的耳朵中。右贤王须卜尤提居于自己王府内的大帐中(注:本是李牧的下榻之处,右贤王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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