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直白的表述,将汪小鱼的铜墙铁壁给拆开,赤裸裸展现蜷缩在一角的他,这是他童年的回忆,也是他最不想回首的过往。
汪家发展了十多年,在外人眼里,当然是令人钦羡的庞大家族,但在各大豪门里头一放,只能说是排在中段班位置,不上不下的,有些尴尬。
要不是叶家与师家念旧祖辈的情谊,不断伸出援手,否则汪家在汪小鱼的爷爷那代,非常可能就此没落。
这就要提到汪小鱼的爷爷,在那个战乱时代,是个奇怪的纨裤子弟,当别人都手渥家族资源在战场上寻求转机的时候,他却不断散尽家产,只因为自己的喜好。
在战乱中流离失所的平民眼里,他是一位让人尊敬的大善人。
但放在豪门世家里头,就是个神智不清的大笑柄了。
没人明白汪小鱼的爷爷在想些甚么,在人人自危的战争氛围里,竟然举旗施善,救助了无数的百姓,即使已经耗费掉汪家将近一半的家产,也在所不惜。
当然,汪家里头的反对声浪绝对是存在的,无私的人终究是少数,没人愿意跟着一意孤行的疯子家主,但又能怎么办呢。
在那个年代,投靠其他世家是最下策的选择,因为战乱的黑暗面,早就不存在怜悯或宽厚的人性了,投靠过去的下场,就是寻找炮灰的时候,通常是第一个选择。
于是,汪小鱼的爷爷,在一次号召医师远赴东北义诊的行程中,便被自家人在路上给刺杀身亡。
然而,从那之后,汪家早已没实力与他人竞争战后的庞大资源,仅剩不受到剥夺的自保能力。
这一系列的剧变,汪家人当然把矛头指向汪小鱼的爷爷,纵使主事人已经不在,但直系亲属还是可以欺凌一番的,汪小鱼的父亲便是那位最悲惨的受害者,直接被踢出直系血亲,沦落到只比守门好一点的管粮主事。
即使汪小鱼这一系的主事能力,远远胜过于其他汪家人,也无济于事,毕竟现实面的贪婪残酷,早就注定他们会落入最不堪的局面了。
直到后来出世的汪小鱼也一样,在汪家几乎就是个下人的阶级,吃饭不上主桌,回家不入正门。
同辈霸凌是课后活动,冷言冷语无疑是他童年时期的日常代表。
一直到他十二岁那一年,师家从战后的局面里站稳脚步后,才连同叶家一起向他的父亲伸出了援手。
虽然迟了点,但对那时候的汪小鱼来说,几乎是不敢相信的。
尤其是在某一次在学校门口,他被几个堂兄弟给围堵起来的时候,师晓雨的身影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他印象非常深刻,师晓雨一脚就踹翻那个使劲对自己扔石子的表弟,接着一巴掌搧懵了架住自己的堂哥,最后一个堂弟见状撒了腿就跑,要不是叶彤在师晓雨后面出声制止,师晓雨还打算向落荒而逃的堂弟追杀过去。
没错,还有叶彤,另一个走进他生命的大哥。
模糊的背影在汪小鱼面前若隐若现,他死咬着牙,不肯让最软弱的一面失守,故作强悍的喊道:“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也可以站在你前面的。”
掌控黑豹的这几年,人命的逝去,在汪小鱼眼里已经逐渐不再那么可贵,道德的沦丧,更是不能撼动他心里的城墙。
但他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一刻感到无助,即使是去年,黑豹被恐怖组织发现,并围剿他们唯一在沙漠里头的据点时,他还笑着喝上两口家乡的白酒,才跟大伙儿一块反击突围的。
这几年自己这样到底算甚么?汪小鱼思及至此,脸上表情有些灰败,锐利的眼神甚至已经黯然下来。
师晓雨看对方已经变化的神情,有些明白这几年对方武装的刚强,倚仗的理由是甚么了。
她有些不忍,也许自以为对方已经成长起来的想法,是个错误的评估。
叶大哥,对不起,辜负了你的请托。
师晓雨还未完全歇息的眼泪又一次滑出,她知道自己要为这几年刻意疏忽汪小鱼的冷漠,付出一些代价,于是继续不依不饶的反驳对方。
“但是你选错了方法,还不明白吗?即使第一次是因为意外大家有了冲突,但还在可以容许范围内,但这一次,你不仅想要了对方的命,甚至连思思都拖下水,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汪小鱼吗?”
师晓雨说到痛心之处,嗓音都有些沙哑了,她抽咽了几下,才又继续道:
“还是说,现在的汪小鱼只认得杀戮这件事,完全忘记黑豹最开始的初衷了?”
汪小鱼很想抹去对方脸颊痛心的泪水,但不知道为甚么,胳膊就是不听使唤,就像好几年前一样,自己总是喜欢假装强悍,来掩饰自己心中的软弱。
就如同现在一样,他明明就不想提出来说的,但硬梆梆的嘴巴就是控制不住。
“思思先不谈,但那个小子就那么重要?”
听完汪小鱼依旧顽固的想法,师晓雨一怔,死咬着唇,怒其不争的紧蹙眉头说道:
“没错,就现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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