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后的今天回首走过那段的日子,观望自己那朵过早凋谢的爱情花朵,我会为自己的幼稚、自私、褊狭而感到懊悔。
我那时根本不知道世界本就是为爱所串联所兼容的,一个人不可能空泛地去爱另一个人,应努力学会同时爱她的父母亲人、兄弟姐妹、师长友人,爱她背后与之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一群人,因为她是生长在这个世界里面的,唯有这样才能得到更普遍更广泛的祝福。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离开学校回家了。
我料想刘红很快就会找到学校来,对她姨妈的飞扬跋扈我甚至迁怒于她。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姨妈,你不应该有这样的姨妈?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你不应该有这样的父母?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家庭?你要是有个跟我一样贫穷但幸福的家庭多好。
我现在不想见她,她家没一个好人。我心里在发狠如果你爱我依恋我你就应该来找我,别说我只是回家了,就是去了天涯海角你也必须找寻我。
你找我有多辛苦就证明你爱我有多深!
我向燕青借了一身衣服和回家的车费。
我把那件睡衣包好交给燕青说:“如果刘红来找我,你把这衣服给她,但是不要说我回家了,就说不知我去了哪儿?另外毕业分配的事也帮我留神着点,紧急情况可以先斩后凑。”
我叮嘱其他兄弟:“你们都别跟刘红说我去了那,只说我晚上回寝室后换一身衣服就连夜走了,都听见没有?我心头有口气憋得慌,我现在不想见她。”
我晕,怎么把个堂堂七尺男儿欺负成这样了,兄弟们对我表示了极大的同情,对刘红则表示出极大的同仇敌忾,这不能怪他们,他们不知内情。
他们又一次列队送我,上次送我“入赘”,这次却是送我回老家!物非人是!两世为人!!
燕青历来敬佩我料事如神,他说,我走后不到半小时,刘红就来了,她不顾宿舍管理员的再三阻拦,直闯七月流火举目尽皆半裸男的宿舍楼。
异类入侵,弄得整幢男生公寓楼鸭飞狗跳。
兄弟们送我上车后,都脱了衣服只穿裤衩继续昏睡百年。
“胡兵,胡兵,胡兵呢?”刘红撞门而入大喊。
她非常激动,她多么希望我当时能在寝室里,这样她就可以扑上来和我抱头痛哭,然后我们同归于好,继续去编织未完的柔软的梦,可惜我不在,我的床上只叠着一床孤伶伶的毛毯。
兄弟们哪见过这阵势,一个个滚下床,一面招呼“嫂子(刘红)来了”一面慌里慌张找衣服遮羞。
兄弟们的演技非常捧,不仅隐瞒了我赌气回家的真相,还你一言我一语表演双簧替我鸣冤抱不平,漫无边际地夸大我昨晚的痛苦样子,把个自责正深的刘红说得泪如雨下就差跳楼。
刘红离开寝室时拿出一扎钱给燕青:“都怪我,本来今天中午我和胡兵要请你们吃饭,现在……,真的对不起。包厢已经订好了,你们几个自己去吧。我那几位同学可能去不了,我没心思去吃饭,她们会陪我去车站码头找胡兵,我留个电话给你们,假如胡兵回来了麻烦你们打电话通知我一声,拜托了。”
燕青他们哪能要钱,连连后退:“不不不,吃饭这事以后再说,眼下找胡兵最要紧,我们也分头去找。”
他们内心深处充满惋惜,胡兵这小子倒是金蝉脱壳了,却耽误我们找对象了,多好的一个机会,白白浪费了。
刘红领着一帮姐们拿着我的相片满大街燕语莺声找我,暂且不表,单说我风尘仆仆心事重重往家里赶。
刚到村口,迎面碰见戴着草帽扛着锄头去秧田放水的堂伯,堂伯是我的恩人,三年前我去上大学为学费发愁,多亏他老人家慷慨解囊。
我很热情地上前打招呼:“伯,放水去呢!”
堂伯直愣愣地盯了我半晌,脸色一沉,鼻子哼了一声,竟没理睬我,掉头又回村了。
我纳闷异常,不住上下打量自己的衣着,我并不是昨晚穿睡衣打赤足的另类形象呀。堂伯今天是怎么啦,好象我欠他一大笔钱没还似的,他借给我的学费,爹两年前就还清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解地摇摇头。
在村里我遇上了几位在门前晒场上翻晒豆荚的阿婆和婶婶,我伫足向她们问好。她们敷衍着我,眼神也是怪怪的。
我心头疑云顿生,莫非家里出什么事了?爹娘……我急忙快步往家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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