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话的时候,斐潜也多半是拿来凑趣的,并非有什么别的意思。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枣祗心中不由得一跳,连忙拜倒,说道:“……请君侯恕罪,祗实不知此事……”
“啊?”斐潜这才反应过来,沉吟了一下,并没有直接说让枣祗平身什么的话,而是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枣祗身前,亲手将枣祗扶起,然后握着枣祗的手臂说道,“子敬,是某失言了,某不应以此事来调笑子敬……攻伐鲜卑,收复阴山乃一时之功,虽说此刻荣耀,然百年之后,或灰飞烟灭矣、而子敬之功,利于农桑,百载千年亦有天下百姓可受其益!此等之功,虽无赫赫,然恩泽天下,便是受些生祠香火,又有何不妥?”
“可……可是,”枣祗分辩道,“……此等亦非某一人之功也!就取庄禾一事来说,这深耕、追肥、翻土、培苗、乃至选种,君侯虽说案牍众多,南征北战,然亦多次询问,也为某解惑……若不是君侯指点,某又如何能成?而今生祠竟无君侯之位……某如何可厚颜享之!此事万万不可!”
斐潜笑着拍了拍枣祗的肩膀,说道:“哈哈,不是你,难道我还要担一个种田渥肥养猪放羊的名声么?等到他人提起某来的时候,便说一句那个牛羊将军不成?此事,还是某要感谢子敬替我承担了恶名才是……哈哈哈,此事就此罢了,休要再提……”
“这如何是恶名啊……”枣祗叹了口气,知道斐潜讲得也有些道理,便不在继续这个话题了。
汉代士族走到了现在,多少魏晋一些的毛病也露出了些来,什么清谈高论只是些许习惯,或许问题还不是很大,炼丹服药也成为了一种风雅,也许只是毒害自己的身体,怎么说也算是这些人自己的事情,但是有一些言论和思想,却在残害着整个的社会。
陈蕃的扫天下,已经似乎成为了一些人的座右铭。就像是经常有人嘴上说是要重视农桑,但是实际上真的轮到他干农活的时候又会摆出一副“这种轻贱的事情怎么能让我来做”的嘴脸……
“……此外,今年秋收便是田赋改制的第一次收取……”斐潜将笑容收了收,说道,“……子敬,有一事,也一并交待与你……平阳左近耕田数目等等,子敬是最为清楚,若是有人在秋赋之时贪脏隐瞒,上下其手……某定严惩不怠!”斐潜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在中下层的这些官吏里面,不能说都是坏人,但是肯定有那么几只表面光鲜,内心龌龊的耗子。
这段时间南征北战,一直都没有好好整顿过,正好借这个机会,一来推行新的农桑税收制度,二来也可以整顿一下吏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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