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永寿宫本就没几个可使的丫鬟,看着自个儿一身的狼狈,我便摞起宽大的袖子,朝着永寿宫外走去。
永寿宫不小,许是当家的主子不争气,唯独这个偏院没有独立的御膳房,我只能去离这最近的侍女们洗漱、沐浴的沐情斋提些热水来。
我试图推开沐情斋的大门,可惜那活生生的大锁硬是让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只能无功而返。
看着这身子实是不舒服,便又跑到了离凤朝宫不远处的古井边,打了桶水便洗起了脸来。
将脸深深地埋入其中,良久才满意地将头抬起,冰凉的感觉让人清醒许多,可依旧是打不起任何精神来。
透过忽明忽暗的月色,依稀可以看到远处永寿宫内摇曳着的极不稳定的烛光,似乎还可以隐约听到宫内两人若有若无地呻吟。就这样在井边杵了很久,也不干别的,目光就呆呆地飘向永寿宫方向。
让出自个儿的屋子满足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行乐事的女人,是真的大方,还是虚伪的大度……
“精力再旺盛,这会儿该完事了……”约摸过了一个时辰,便独自默然朝着永寿宫方向走去。
远远的,就听见浑厚的男音:“你回去吧,管好你的嘴,还有,”他极其淡然的说,“记得喝药,要是落下什么‘病根’,朕可不喜欢~”
接着便看见亦清拖着衣衫不整的身子,小跑似的冲了出来,经过我的身边,甚至连正眼瞧都不瞧我一眼,便朝着自个儿的屋子跑了去。
我微微叹了口气,领了领表情,便坦然自若状地朝里走去。
见着坐着不发一语的凌洛,也不曾发一语,自顾自地将他手边的风筝找个地方挂了起来。
“就这态度?跟朕没话说?”他没有看着我,眼睛一直盯着那只风筝,许是方才情感的升华与释放并未退去,说着这话的同时,似乎还有些小喘。
“想是皇上也累了,臣妾何必找个没意思的话题自言自语而自讨没趣?还是聊些正事比较好。”
“这风筝是他送你的?跟你送他的那方丝帕几乎一样……”他淡淡地说。
不理会他的眼神,径自走向床榻,看着干净的素色床铺上方的那片鲜红,便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随手便卷起了所有的被褥朝着门外扔了去。
他咧着嘴,略带一些笑意:“怎么,是介意了不是?”他顿了顿,正对上我看他的眸,“朕乃九五之尊,偶尔放松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况且朕还以为刚刚在怀里的是……”
“如此臣妾倒是巴不得,”我笑了笑,淡淡说道,“至少大臣们那边有交代了……”
他敛起了笑容,想说什么却又久久未开口,终于:“三日后,冥国的布哈朗王子即将密访来我凌霄朝贺进贡了~”
我径直半躺在生硬的床榻上,思索片刻,冷冷说道:“那凌霄的机会便来了,皇上大可趁这次机会做个试探。”
“你是说……”
“正是如此,”我缓缓闭上眼睛,云淡风轻地描述道,“这本是次征服三国的良机,想必皇上説服冥国瞒着夷国和辰国独自前往凌霄是费了不少工夫,往年都是三国同贡的。冥国王子此次单独来凌霄,凌霄定会为其接风,倘若奸细将消息传入北芪,北芪未必会有动作,在确定冥国单独来凌霄的目的前,他们不会擅自行动,反而会通知夷、辰两国,好让三国与凌霄不和,这倒也无妨,火速邀请夷国和辰国便是了,就称信使有事在路上耽搁了,或是称信使在途中遇害陷害给北芪也无谓;倘若无北芪奸细,那就简单多了,直接突破……”
“接风这阵势是否太招摇了?布哈朗一干人等可都是瞒着另外两国的……”凌洛正言道,晃着手间茶杯中的茶水。
“那又如何?冥国只是成就大业吃下的第一颗棋子,在夷国、辰国的人赶往凌霄的途中,冥国这一重要关卡已经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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