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更自豪,“看来公子是第一次来西域啊,凡是中土之人来我们这里,均是半费侍奉。”
金夕:“为何?”
女家耐心解释道:
“我们这里,全是圣帝赐给的住所和食粮,用不着打仗,用不着乞天,圣帝都赐给了我们,所以安西人都拜谢圣帝,也就感谢中土之人,希望用此善念感动佛天,要圣帝永远健康,永远做天上的日月,普照西域之土。”
金夕顿时黯然!
此时的中土已经不是天朝圣帝,早已重复大唐,武媚已经病在长生殿,而且极其严重。
“公子,怎么,有难处吗?那,本客舍就全给免费了!”女店家发现金夕有些失落,索性吃住全免。
“不,”金夕不敢言之实情,只好径直开口,“店家,我想打听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发问?”
“当然,只要我知道,一定道来!”
“我想问一下,西域安香公主最近可好?”
呼啦!
女店家惊慌之下手中的盘罐全部落地,摔得粉碎。
金夕猛地立起身,狠呆呆瞪着女家。
哪知,店家刚刚还春风得意的脸庞变得比金夕还黯淡,随即眼睛中湿润,紧接着落下两行泪水,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失态,赶紧弯身向金夕打礼,口中却说不出话,趁势抹去脸上的眼泪。
“得罪了,公子!”女家道。
金夕顿感不祥,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女店家背过身去,似乎掩饰着极大的痛楚,幽幽而答:
“八年前,公主从中土回到西域,令所有族民臣服膜拜天朝圣帝,永远不得再触犯四镇军兵,不过从那以后,就很少有人再见到她,后来,后来才知道,公主独守佛堂,似在那里祈念什么,逐渐郁郁不言,最终食不进,水不饮,第二年便在祀堂升天,永远离开了我们这些子民……”
“什么!”
金夕大声吼道。
安香公主已于七年前郁郁而亡!
只有他知道那是为了什么,定是无尽的悲伤!
他惊得失去方寸,似乎自己是个恶魔一样,赶紧向后退去,竟然抬手示意女店家离自己越远越好,万一再多说几句,恐怕就会引来灾祸。
混账!
金夕心中暗骂自己,好像觉得那么多人离去都是自己造成的,尤其是女子。
他再无目的,寻到西域一处高峰,单独打坐在那里,直呆呆地瞧着眼下的西域,望着那座高高耸立的佛堂,仿佛要再瞪出一个安香公主,一个塞妠。
从她逝去的佛堂中活生生走出来。
由春至冬。
他丝毫未动。山风由严寒变为平和,再呈炎热,换作凉爽,又变为冷意。
那座山上突兀着一尊活石,因为全部被白雪覆盖,只是外形是人的模样,像是坐化的佛僧,始终对着漫无边际的西域,对着始终矗立的佛堂。
金夕几乎能够感觉到塞妠,仿佛出现在什么地方,但绝非眼前的西域。
他没有动。
那希望太过渺茫。
仲冬,更冷。
突然,雪崩!
岩石上蹿起金夕,身外厚厚的雪层炸裂四飞,仿佛诞生了一只石猴。
“等等!”
他几乎发出悲呼。
就在方才,一道更为惨烈的意念荡入脑海,那像是发自当年五界的昆仑虚,来自静光的声音,是渴盼的呼唤,呼唤着金夕的名字。
静光已逝。
昆仑虚则是东都皇宫,声音则是发自武媚。
金夕疯狂冲下山峦,很快一匹快马再次东返飞驰,雪中迎来旷世大侠,长发狠狠地飘向脑后,双眸中充满着焦灼无奈。
红驹上,发出金夕的惊异之声。
“又是六十年!”
他终于明白过来,静光二十二岁开始在五界昆仑虚独守待亡,整整是六十载,凡岁八十二;而武媚,自从入宫后交识李治,到如今恰恰又是六十年,也正是八十二岁。
静光落入昆仑虚之前,呆呆守在炼丹炉边,无人理睬;而武媚,在遇到李治之前,虽在皇宫,可是太宗从无招惹,也许窥透了天机,或者遵从高祖意愿,将她移交给太子───
两生两世,均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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