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如牛毛的盗匪劫道,或是由饥饿流民所转化过来的饿殍浪潮消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缺乏足够武力也没有形成规模的行人和商旅而言,简直就是致命的威胁和阻碍;
事实上,就算是在古代那些号称是文景、贞观、天宝、洪武的治世当中,也是免不了种种盗匪和变乱的记录,当然了这种情况下通常已经不是简单天灾人祸的饥民背景;既有一些穷乡僻壤而“穷极思变”的民风释然,也有那些雄踞地方的门阀氏族豪强大户,在背后作为推手和加以利用的因素。
而且在那些本地人的只言片语中,大唐王朝驻留在道路上的官军,甚至是比这些猛兽、盗匪更加危险和可怕的存在;在他们的眼中,或许再没有比一个缺少身份证明或是没有路凭的外乡人,更好下手的肥羊和诬良为盗劫杀敛财的目标了。
于是,一座座的城池及其影响力可以辐射的周边地带,反而成为了这个****时代当中,相对安全一些的孤岛了,所以基本没有人愿意离开广州,反而在城门重新打开之后,还在有人源源不断的逃奔回来。
尤其是在黄巢的义军打下广州有开始放赈的消息传开之后,从四里八乡冒出来的饥民和流人,几乎是塞满了每一条主要的道路,在这种情况下周淮安想要就此脱身的可能性变得微乎其微了。
虽然他同样可以寻找那些相对荒僻少人的山道、小路,来尝试性的绕开那些遍设关卡的官道;但在既没有北斗卫星定位系统可以提供导航,也没有相应的野营工具和物资保障的情况下,这无疑是是某种意义上的拿命去博概率;毕竟,那些藏在山林里毒虫野兽瘴疫什么的,可不会去具体分辨穿越者还是土著的区别。
况且,就算是在后世科技高度发达而信息昌明的现代社会,每年照样也有形形色色自我感觉良好的驴友或者干脆就是两眼抓瞎的生手,前赴后继的失踪、失联在一些古老山区或是偏僻地区当中;在浪费国家用来搜救的人力物力同时,为达尔文进化奖的候选名单和提高全国人民的智商平均值,做出源源不断的贡献。
周淮安自觉也没有能够堕落到与此为伍的程度;所以在一时之间,他发现自己居然在离开城市之后,自己前半生所获得大多数的经验和技艺,就基本没法派上用场了。
因此,在半响之后,他站在一群流民当中排队等候着所谓义军的放粥;没办法,基本秩序已经重新建立起来了,再继续到处流窜就显得比较突兀和显眼,而具有某种危险性和意外概率了。
整个场面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人群,但是在足够数量武装人员监视和维持之下的基本秩序还可以,只是各种喝骂和叫嚷声,从头到尾就一直不绝于耳的;而放粥的据点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不甚合理的,但是胜在布置的数量足够多,而且还有人用手推的小车将各种柴草米粮等物资给送过来。
于是,周淮安这一次并没有等上多久就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一份,盛在小半截坛子底磨边而成的不规则碗状容器里,就被迫不及待的推搡着赶到了一边去了。所谓的粥是灰褐色的,里面充满了不知道整条野菜根茎还是其他什么黑乎乎的杂质,或沉或浮的与颇为稀少的谷物颗粒混杂在一起,不管用什么容器每人只有一木勺子;
而在这里,看起来身体过于瘦弱或是矮小的人,就被从队伍当中给驱赶到一边去,也有人嚎啕哭泣乞求着不肯离开,然后就被维持秩序的士卒拳打脚踢的驱赶开来或是死拉硬拽拖着手臂丢出去。
周淮安不由在心中咯噔了一声,这看起来就是一副要现场招兵或者说是拉壮丁的模样啊,不由捧着这碗东西作为掩护,然而前后坚决而缓慢蹒跚着拥挤向前的人群,以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让他已经来不及回头了。
随后,他就看见有好几个人突然掉头拨开人群,一路大呼小叫的撞倒和踩踏过去,似乎是想要脱离这里的队伍;然后就四骤然炸响起来“奸细”的大呼小叫声和尖锐号子中,连同身边来不及躲开而绊倒滚撞在一起的路人一起,被站在哨台和围墙上的守卫给用弓箭像是穿糖葫芦般的射杀在当场了;
其中的反应和身手矫捷,却不是周淮安在城中半路遭遇干掉的那些货色可以比拟的。然后,被补过刀尸体很快就被七手八脚的拖下去挂在外面的木栅上,而更多人涌动着则踩过新鲜的血迹填补了上来,就好像刚才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一般。
而作为被分流下来的人,则还会得到一小半拳头大的灰团子,闻起来就自由一股臭酸和发呕的气味,许多人却是狼吞虎咽吃的津津有味的,恨不得把粘在衣襟和手指缝里的残渣,都给****干净。
也有人没有马上开吃,而是马上仗着身强力壮去抢夺身边的;其中甚至形成了几个小团伙,其中一个人还打量了眼周淮安,但最后还是根据身高和外形做出某种比较性的判断,而悻悻然的转向了他身边的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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