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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州与婺州交界的诸暨城内,已经移阵到此处的周淮安,也刚刚打发走南边过来求和兼商讨停战交涉事宜的使者,还有一批自称地方父老的请愿代表。
提出的理由也是双方素来毫无嫌怨,其中一切是非和误会,都是有明州刺史钟季文所挑起的,如今罪魁祸首已经不复所在,继续妄动刀兵只会徒多损伤。
所以,暂且以实际控制地方为界,各安其土而令百姓休养生息才是正理所在;并且愿意为此浮出相应的代价,只要不涉及地盘其他财帛子女尽可以磋商。
听了这挑拣之后,不知道该说对方天真还是无耻之尤,周淮安倒是想说一句“卧榻之畔,岂容他睡”的经典名言,可惜与目前太平军画风不对。
所以他只是说了几句“为民求活,再造太平,岂容半途而废”,“还不快洗干净脖子等待正义的制裁”云云,就给打发走了。
“这怕是那张自勉的缓兵之计了。。只是他又如何来的自信,确保就不会被我等识破呢。。”
旁听完毕的杨师古毫不犹豫得道。
“或许他根本不在乎令我军知晓,要的只是一种示以大众的基本态度,或是在自家内部可以掩人以口而已。。或者还有示弱令我军懈怠和轻骄的意味。。”
周淮安想了想应道。
“然而,敌军有敌军的盘算,我军自有我军克敌制胜的步奏和方略,因此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没有必要过多的考虑其他。。”
“这便是都督再度否决了前阵马队的出击策略的缘故么。。”
罗隐却是饶有意味的开口道。
“对,让马队和骑步营为奇兵前出婺州,所要面对的风险和意外概率,实在难以意料的。”
周淮安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当地既没有丝毫的百姓基础,也没有任何就近的友军可为策应和联动,怎么就能确保直捣腹里而中心开花呢。反而一旦失手,就会成为本阵不得不救的痛点。”
“既然我军已经有了堂堂正正顺势而下的准备,又何必去刻意行险而横生意外、枝节呢;显然是连胜告捷之下,马队那头起了轻敌骄胜之心了。”
“我还是那句话,再快再好的利刃用多了还是会变钝。待机休整期间,让他们好好打磨自己的技艺和心态,才能继续派上更多用场的。。”
这时候,又有一份来自明州境内的新公文送达,周淮安一看不由的喜色上眉嘿然道;
“什么,竟还有这种事情,明州的局面岂不是事半功倍呼?”
因为根据在当地开展活动的“三支队”初步调查报告,如今明州境内已经没有多少真正意义上的大田主了?或者说只剩下唯一一个最大的田主,就是前明州刺史钟季文。
因为早在数年前,他就通过各种强取豪夺的兼并手段,将明州所在宁绍平原延伸出来滨海地带上,大多数适宜耕作的上佳田土,都罗括在了自己名下。
所以三支队的工作开展,在钟氏所委派的庄头、院主相继被抓捕或是逃往之后,一下子就打开了局面来。为了指认自己曾经被侵夺的田地,当地士民百姓那个踊跃纷呈啊。
而后,周淮安也来到了城中的承庆寺,对着清理一空的大殿中的济济学子和士人,继续讲说罗隐编写出来的《太平要义》,并回答相应的问题。
“太平是什么,在不同人的眼中,口中,自然有不尽相同的太平。。”
“这世上为什么又纷扰征战不断呢?只是太多人都想要由自己决定的太平而已。”
“所以豪强大户想的是让泥腿子世世代代做牛做马,任劳任怨顺从如猪狗的太平光景。。”
“地方官府和胥吏们要的是普罗大众的百姓,如安分不动的现成庄稼一般,一成不变的任由宰割,像韭菜一般收了一茬又有一茬的太平之期。。”
“朝廷当道诸公和天子要的太平治世,则是穷天下之利以供奉己身,所有人还都能够各按其职,各守其位,千秋万代的永世不易。。”
“那些自立一方的藩镇们,则要的是自家家能够世世代代专重权柄,上得朝廷仰仗以高位尊禄而永享富贵,下于黎庶作威作福、予取予求的武人太平”
“至于世上那些士人大夫们想要的太平,则是来自朝野的高官厚禄荣养和优待尊崇之下,可以畅所欲言乃至为所欲为的专属特权。。”
“如今,我太平军所要追求的,也不过是让时间大多数人都能好好活下去,仅凭吃苦耐劳的勤奋,就能得偿所愿温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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