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头痛击之时。而一旦击退
了迫在眉睫的河阳军之后,就可回过头来从容的收拾河南境内的局面。
相信那些分割在外的魏博军别部人马,依靠就地的罗括和积余,支撑上十天半个月的完全不是什么问题才是。韩
简如此思量着一路相继穿过朝城、昌乐、魏县境内,却都逢城不入绕墙而过。
然后在漫天飘摇的风雪之中,他终于看见了那座耸立在济水南岸的安乡大城;以及在城头上被冻得硬邦邦却依稀
可辨认的魏博节镇大旗。也让这只满身寒冷与疲乏的队伍顿然松懈下来。
既然囤聚大量钱粮甲械的根本之邑尚未为敌所乘,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好办了许多。韩简心中也暗自一块石头
落地了。随即他们就叫开了城门而径直长驱而入。
“节帅归镇。。”
“节帅归镇拉。。”
“节帅归镇。。速速清道回避。。”
在一遍遍的往复叫喊声中,韩简迫不及待穿过觉得有些漫长的甬道,又策马跨入到内在有些冷清的瓮城之中,心
中却是想起了正在家中的娇柔妻妾和子女了。
这时前端开道的旗仗队已然走出了瓮城的内门,突然间就是轰然一声巨响,凭空楼下的千斤闸和铁门栅,吧首当
其中躲闪不及的骑手给压扁碾烂其下,又一片惊乱喧声当中将内外隔断开来。
然后在内外一片怒吼和嘶叫、砍劈声声中,瓮城四沿才在鼓号声中齐刷刷的冒出许多顶盔掼甲张弓挽箭的身影来
;而高高擎举在空中的,也不再是他们所熟悉的“韩”字将主旗,而是一面全新的“乐”字大旗。
而韩简也在这一刻变得脸色煞白而全身如坠冰窟;他怎么会不知道,这种藩镇之间以下克上的兵乱之事,终于还
是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了。只是他又有所不甘的大声怒吼道:
“尔辈安敢,某自认待尔等不薄,何以如此对某呼。。”
随着他的声音冲破喧嚣而回荡在瓮城之间,才有另一个声音探头出来喊道:
“韩老匹夫也有脸言此,安知其罪呼。。”
“老帅固然待我等不薄,可是老匹夫你上位以来,却是亲重同姓而唯用亲族,而不问贤德、才具。。早已是人心沸然。。当为首罪。”
“如今屡屡兴兵丧师,又令我魏博子弟大批埋骨他乡,此为二罪。。”
“又背弃朝廷大义名份,而令我魏博上下尽数屈身事贼呼,此为三罪。。”
“又喜新厌故,别设衙前亲军、内院子弟以厚待重赏之,而逐渐分夺诸牙兵之权柄、待遇。。”
“你这忘恩负义的狗才。。。”
而韩简也在这一刻终于听出对方的声音来。。赫然就是他一贯颇为看重的牙兵五都之首,长乐都都将乐彦祯,不由心中激愤难当而猛然吐出一口血来。
霎那间从墙头上如雨点一般抛投下来许多冻硬的首级,仔细一看赫然都是韩简留在城中的亲族和心腹面孔。此刻
都已经为叛军所害,而斩下头来专做打击他们的精神和士气了。
随这这些抛投下来的人头,还有密密匝匝攒射而至的箭矢,顿然就笼罩在这支局困在内城之中无可躲避的队伍头上,又给人仰马翻惨叫连天的不断射倒在地。
这就是魏博牙军的本质,悍勇敢战而犯乱无端。韩简父子两代人既是委以重任,又要小心提防和制衡之的对象,
终于发生了反噬了。这是中箭落马坠地的韩简最后一刻的意识。
而在瓮城的墙头上,新近率部奔逃回来掌握了局面又被推举为魏博留后,而显得五官硬朗干练的乐彦祯,也在对着身边一名面白无序的宦官恭声道:
“一切都有劳院使了。。”
“尽管包在咱家身上。。我这就给郑相公和崔使相去书说明。”
这名宦者亦是。
“只消魏博上下及时迷途知返,归还朝廷旗下赴难讨贼,莫说是眼下一个区区的六州旌节,就算是将来王爵之禄,使相之位,并非不可期许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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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西寿州,形貌粗豪的防御使杨行慜亲手砍在一名敌兵的肩头,又顺势将其蹬下城去。随后他看着如潮退去的光
州兵,不由忧心忡忡的再度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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