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各种提议之后,周淮安不禁又有些感叹蔚然起来;却又有种似曾相识的即视感,随即他就想了起来。
这不就是后世明清政府实行的以盐、茶为中介,召募商人输纳军粮、马匹等物资的“开中法”雏形么,居然在这么一群岭外商人当中阴差阳错的萌芽出来了。
在这相对落后农业本位为基础的封建社会,商人虽然因为其逐利的天性和囤积居奇,大多属于社会阶层中被鄙视和打压、抑制的群体;
但从另一个角度说,他们同样也不乏具有探索和开拓的冒险精神,敢于打破旧有藩篱和限制,善于把握机会和利用其一切手段,来实现相应目标的存在。
难道日后在自己的治下,也会像明清那样靠着这种输送专权的制度,培养和诞生出一批类似后世晋商、徽商式的新兴岭商的群体来么。
而在这段时间,那个被破留下来的诗僧虚中也没有闲着,被安排在新归附的义军士卒中,进行某种意义上的宗教信仰摸底。这也是对他的一种观察期內的考验。
相对于被变相滞留在广府,那个主持佛学院的南禅大僧义信;这个号称一代诗僧的和尚虚中,居然是净土宗(又称莲宗)的源流,受戒于江西道庐山东林寺的东晋惠远一脉。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在历史上最为贴近底层百姓而大开方便之门,号称只要口诵阿弥陀佛就能往生极乐的普世教派,也是佛门八大显宗当中下沉民间最彻底的宗门。
同样也历史上一次次被白莲教、摩尼教等反政府结社和地下封建会道门,拿来主义式的借鉴理论支持和信徒发展模式的特殊存在啊。什么米勒转生、无生老母、都是从这个基础上杜撰出来来。
传到了霓虹之后更是延伸出一堆奇葩来,比如那个把寺庙当作家业来经营和继承,以女票女支为修行的净土真宗(动画片一休的门派),还有以僧团为号召占据了大量领地和人口,动不动就以念佛往生口号,在别人地盘上发起叛乱的一向宗,都是相应衍生出来的源流。
这个时代的净土宗虽然没有这么奇葩,但因为在朝廷所设立僧官系统当中缺少足够的存在感,也是在武宗灭佛的会昌法难当中受到影响最小的派系。
像是虚中师承净土三支的东晋慧远这一脉,更是以自祖师慧远开始,就精通儒学而旁通老庄著称;常常聚集弟子信众在东林寺白莲池畔讲演学说,也被称为“莲宗”,“白莲社”,堪称是最早三教融合互通的首倡者之一。
因此,这一支净土莲宗也继承和沿袭早期佛门旁通别类的遗风。也就是早期天竺之地前来东土传法的僧人,大都掌握有相应的医学、天文、地理、历法、哲理、文学、数算和炼金术(化学);甚至是房中术和修身法等专业的学识。
并且多少精通辩才和纵横交涉之术来,作为传法过程当中打动和吸引沿途地方,那些社会各个阶层的敲门砖,以获得相应行事的便利和资源。比如靠玩人体器官祭祀、与吐蕃赞普玩换妻修行,得以发家的藏密祖师莲花生,就是其中靠外道法别出蹊径的翘楚。
尽管如此,历代无数僧人前仆后继的弘扬之后。也只有东汉的摄摩腾、竺法兰、南北朝的鸠摩罗什、达摩、隋唐的善无畏、金刚智等寥寥几个名字得以在中土的历史留名;其他都因为各种意外和险阻都泯没在了文明迁播的历史尘埃之中了。
因此,当东土来的唐僧玄奘这个“***”,抵达佛门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天竺取经之后,自然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和反响;而从小乘上座部到大乘瑜伽中观诸流派,更是迫不及待的将其推崇为“玄奘三藏”,授予各派最高荣誉的“大乘天”“解脱天”的尊号。
乃至以其为偶像而召集无遮大会,为百国千城诸王讲法而激励人心一时。然后玄奘一走,回光返照式的天主佛门就开始崩盘,而再度让大唐来的王玄策刷了一把存在感。
所以话说回来,作为相应莲宗沿袭下来的渊源,精通诗歌文学的虚中在京游历时既能与诸多名士、大家交好,回乡后也能聚拢乡民而宣教之田亩、山野之间。
但也因此从官府惹来了麻烦,而成为暗通八竿子打不着的“虚妖僧”的铁证和罪迹之一。可谓是很有些“一饮一啄,无非前定;一言一行,皆成因种”的因果轮回意味了。
但不管怎么说,有这么一个善于变通和吸收新事物的底层信仰存在;多少也能对广府那边形成相应的平衡和牵制,乃至是精神领域的有效竞争状态,不至于让魔改版南禅的一家之说得以独大。
“我有些饿了,你们先拿着这些东西退下吧。。”
随即他对着站在左近和帐外听后使唤的虞候和军校道。
又过了片刻之后,端持着漆木托盘而婀娜有致的身形,就随着外间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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