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瞅见,这句容城下的城门居然没有完全闭合,而时不时有三三两两或是三五成群的人们,仓促而惶然的跑进去。
当然了,如果有人仔细留心一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陆陆续续逃进城中的人们,虽然穿着破旧而低劣的布衣麻褐,但是却难掩衣衫下那异于大多数普通百姓,面黄肌瘦或是黝黑干瘦的壮实与白皙。
显然是随着义军到来之后,在四野八乡里所掀起的清算风潮;而不得不竞相逃亡城内避难躲祸的乡绅、豪强、大户、封翁、官眷与胥吏之属。
“这可是上好的机会摆在当前。。”
暗自落后几步退到林铭身边的李汉然低声道
“就问领队可愿冒这个险了。。”
“你觉得此事能有几成把握呢”
林铭愣了下道。
“只能说是一半对一半了。。”
李汉然却是恳声道。
“乘势骗进城去是基本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在里头会遇上怎样的局面,就实在不好说也没有把握了”
毕竟为了迁出侦查的需要,他们这只别遣队却是与后方大队人马隔得较远了;若是不能够在后援到来前坚持下来的话,那这一番打算就只有贸然轻进之后的徒劳覆灭之厄了。
“那为什么不呢,首当夺城之功可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好事啊。。”
回过神来的林铭却是毫不犹豫的道。
“你既然有这个心思和一定把握了,我若是无端错过这机会,只怕是会后悔一辈子的。。我立马派人回头去报信”
这时,却有一辆马车及跟随其后的数名骑着骡子和驴的青衣奴仆,从另一条道上慢悠悠的驱驰过来了。
“前头的军爷,且请让让。。我等乃本州吴司马的家人,急往城中公干不得延误。。”
还有人在气喘吁吁的对着他们喊道
“很是巧了啊。。”
李汉然和林铭不由对视了一眼,分别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庆幸和决然之意。
。。。。。。
半天之后,天色已经渐渐灰暗了下来,而句容城门内升起的烟火也已经渐渐地熄灭了。而在充满了血腥和烟火味的门洞,一辆横倒在内城门口插满箭矢又被烧掉顶棚大半截的的马车背后。
太平军队正李汉然双手微微颤抖,一种脱力的感觉笼罩着全身。身边横七竖八的是尸体,既有自己忠心部属的尸体,也更多是城中官军的尸体。刚才还有一队官军骑兵莽撞的冲了进来,狠狠的撞在了仓促举起的长枪和障碍物上。
在如此狭窄的城门通道里用高头大马的骑兵进行冲锋,真是够愚蠢或者说是拼命的,可能是以为堵在城门过道里,我们就根本无处躲闪和避让了吧,结果就是替坚守其中的残余别遣队士卒们,又增加了好些现成血粼粼的防御工事和障碍物。
李汉然想裂开嘴笑笑,但是刚才被一名骑兵临死前挥刀割开的面颊,却让他无法进行这个动作。这队官军骑兵的行举虽然愚蠢,可是本身却实在是称得上精锐彪悍,光是下马浪战就让他本来剩下不多的部属,已经伤亡的差不多了。
耳边传来的是各种临死的哀号和箭矢的呼啸,那是林铭带领的另一部分人手在与城上官军缠斗;多少也分走了城内官军的压力,让身在门洞里的他得以喘息片刻。
事情是究竟怎样变成这幅样子的。他们明明都已经裹挟那位“吴司马”的家人骗进城中,并且成功杀散了这一处们楼内的官军;而在城墙附近纵火焚烧建筑,以遮天蔽日的烟火来掩盖,他们其实只有区区百余人的事实。
然后又堵住了门洞,居高临下的接连击退了好几波反扑的官军。这时候,却是冷不防城池的另一方,突然有官军的援兵赶到;不但令城中守军的低迷之势大振,还集结出了一支精锐扑杀过来。
而且这一次他们更有策略的多,不但从城墙两边掩杀过来,还派人出城绕道到了背后来突然袭击。
结果已经越发疲敝的他们就再也抵挡不住,而被冲断成了城上城下的两部各自为战;又退缩到了门洞当中凭借着狭窄的地形勉力坚拒下去。但现在对他来说也没有意义了。
低头伫立在城门楼洞中,抽搐得几乎握不紧的手中断刀还在滴血;李汉然忽而觉得真是可惜了,他还想找个胡女生几个孩子,把名下挣到的田亩给传下去呢。现在就只能死后让人在童子营里找个孤儿,将自己的姓氏和家门给传续下去了。
“当面可是李家的汉然兄。。”
一个有些熟悉的嗓音突然在门洞外响起,让李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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