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周淮安却在心中嘘了一口气,这才是真正戏肉所在;只要你能产生兴趣就好,这不就初入我彀中了么。
“虽然说来日方长,但忍不住还是厚颜相求虚兄弟,乃为我当面解惑啊。。”
杨师古却是毫不犹豫的道。
“那我们就简单扼要的说一说吧。。”
然后,这“简单”一谈就谈到了天色泛黑,依旧令杨师古尚且不足;然后又在用过晚食之后继续讨论道月上中天之时,依旧抱着一肚子问题和想法的杨师古才得以安寝下来。
然而,在度过了一个思绪万千而辗转反侧的夜晚之后。第二天回头与迫不及待离去的刘唐进行象征性交割时,对方转身而去时抛下一句阴阳怪气捉摸不定的话,却让杨师古满肚子的心情与热络,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大半。
“杨军师还真是与那虚和尚,意气相投而乐在其中,眼看就要乐不思蜀了啊。。”
这一刻,杨师古才想起来自己虽还溜着军师之名,却已经不是那个黄王言听计从的唯几之人了,这次被指派过来交涉情形,也不过是变相的打发出来眼不见为净尔。
然而迫切需要释疑的渴望,却让他忘却了自己需要避嫌和细节了。
。。。。。。
饶州,重新整修一新的府衙之内,
“却未想到,你也是来劝我的么。。区区一个旧朝给的名衔和权位,就如此动人心么。”
黄巢却是脸色不虞的看着眼前之人。
“竟然大伙儿都变着法子轮番来游说么。。还是你根本忘了早年的家门之恨了么;”
“家门的血仇我一点儿都不敢忘啊,往昔妻儿父母姐妹惨死在桩子上的模样,我还时常梦见而屡屡惊醒过来。。虽然没有说法,但是无声的字字句句,都是在怪我没能给他们报仇啊。”
大将军府左军师兼行军长史、义军检视使李君儒,也在对着黄巢苦口婆心的道。
“但正是如此,我才要厚着脸子拼着被人骂忘本和没良心,过来对黄王说上一番肺腑之言啊。。”
他有些倦怠和无奈的切声道。
“如今我们虽然赢了这个局面,但是伤经动骨的也是在利害啊。。许多片跟随多年的老兄弟说没了就没了,剩下的人也是各种心思纷纷啊。。”
“是以,我觉得军府眼下最需要的,是个可以用来振奋大伙人心的由头和名义啊。。”
“我当然恨急朝廷了,恨不得将往昔那些残害过乡里的人都喝血吃肉,可是我更要顾及义军眼下的境况啊。。”
“只要是能让黄王的麾下尽早缓过劲来,就算是舍了我这张老脸子,姑且按下我满门十几口的血债,又当如何呢。。”
“所以姑且让朝廷那边的贼狗逍遥和安心一时,,。。早晚还是要与他们旧账新帐一起算回来;在眼下暂且的虚以逶迤,乃是为了将来让义军走的更远,能够更好的报仇算账啊。。”
身为最早以帐房身份追随黄家为首的盐帮,而硕果仅存的义军元老派的他;对于朝廷可谓是死了全家的苦大仇深所在了。但是就连他也表示出对于这件要紧之事的赞同来,黄巢也就不能在无动于衷而有些动容到。
“且再令我好好想想吧。。”
待到李俊儒拜别出来而走到府衙外,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王上哪儿的情形如何了。。”
却是军府礼仪使兼奏进官崔缪,走过来主动详询道。
“已有所动心和打算了,但是还需要他人等多加把劲,再烧几把火才行啊。。”
李俊儒面无表情的微做颔首道。
“只要杨师古为首那些人等,不再在眼前刮躁和生事,这事就基本翻不了天去的。。”
崔繆却是不以为意的宽声道。
然而听到这句有些诛心的话,李俊儒的脸色不由沉了下来而变得有些复杂百味。因为在这针对对方一连串的算计当中,同样也有出自他的一份力气。
虽然李俊儒还是当初那个一心想要为满门家人复仇的李俊儒;但是现今身为义军位高权重的左军师,却终究与当初那个对于世间充满了愤愿和不甘的破落塾师,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了。
尤其是他在义军漫长的转战途中,享用过真正的荣华富贵的滋味;还收纳了好几位各自出身富家、官宦的美娇娘,重建了家庭并有了子嗣,可以将血脉和姓氏延续下去之后;他的想法也不可避免的发生了细微的偏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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