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在汤水里的大圆子。
这算是岭南沿海受到闽地影响而生的一个地方风俗,就是家家户户会在冬至日里吃圆子;当然了,根据家庭境况和地力的多寡,所做成圆子的材质也是大相径庭。
就算是当地贫寒之家,也会想法子上山下海的弄点杂荤,再用嘴缝里省出来的一点粗米面,混打成泥来做碗白汤圆子让全家分而食之;而殷实之家或是大户人家则会别出心裁的,在用料上想尽法子来变着花样;诸如山珍中的菌菇、羊脊、鹿肉、雉鸡;海味里的瑶柱、干贝、虾仁、蟹肉、鱼茸等;最不济的也是整一截腿子,一只活禽,一条鲜鱼;
然后又发展出花生芝麻桂花核桃梅干的甜口味,
而入乡随俗的义军当中,所制作的圆子那就只有一个特点——用料实在,现杀的猪羊鸡鸭鹅肉,配上贮存下来的大量风腊干脯,剁碎敲烂混合米粉成团子,再在热汤里滚圆烫熟,至少保证了三分之一的荤味比例;所以,一口咬进去就是格外的劲道和紧实;
当然了,普通士卒和头目们的差别,就是现杀的鲜肉多一些还是干咸十足的风腊更多;是加鱼酱的海菜汤头,还是虾蟹鱼鲜煮出来三鲜汤头。而民夫们就只有按照人头三五个,板油渣滓和糠麸杂面的小圆子,和加了点盐和野葱的白汤了。
而周淮安碗里的则是在自己小灶上,专门二次加料的产物,里面混入了鱼松、鹅脯、蚌肉、口蘑,牛筋和蒲萝干、桃仁,所以貌不起眼的圆子吃起来,却是滋味相当的丰富无比。
所以,这一大碗暖烘烘的吃下去之后,顿然就连视野当中原本被有所忽略,而许久未见动静的能量条,也突然增加了那么一线呢;要知道上次有所动静的时候,还是在海边打下来的浒尾寨里,吃了一顿鲮鱼肚、鲛鱼胶,鱿膏和鲟子,还有虾头红、扇贝一起煮成的三煨煲。
当他一口气吃下了不同口味的三大碗之后,突然就跳出来一行提示,“辅助附肢启动中。。”然后有变成了“最低启动能量不足”,而重新黯淡下去;但是周淮安随后就注意到,在人体三维模型的背后,却是多出了几条微不可见的线条来。
周淮安不由在心中生出了某种期待,毕竟,他可是见识过了身上这套系统,在自己失去知觉的无意暴走后,在散步了整条街所造成的支离破碎惨状啊。哪怕只有一时的效果,那也意味着关键时刻多一个护身符和救命的手段啊。
正在这时,攻上城头的义军也似乎站稳了脚跟,而将青色的怒字大旗插上城楼迎风飘摇起来。城上城下的义军不由的士气大振而高声呼啸起来。
然而骤变遂生,原本被堵死的城门突然被自内而外打开了,黑压压一群顶盔掼甲的守军敢战士,呼啸和咆哮着猛冲了出来,一股脑儿撞进那些正在加紧攻城却因为用度在城墙下,已经变得散乱开来的队列当中,顿然将他们冲杀的满地溃逃向着两边四散起来。
然后,就这么一路横冲直撞杀穿了多道,由挡板和牌车、旋风炮构成的阵列,而沿着义军之前开辟出来的同道,势无可挡径直向着投石器所在的后方扑杀过来。
但是周淮安并没有多少吃惊和紧张,反而是对着边上嘘了一口气。
“也该来了。。”
随即,在石砲边上耸立的木栅围栏背后,骤然站起来密密匝匝的弩手,领头就是成大咬大嗓门震耳欲聋的喝声道:
“好贼子,等的就是尔等了。。”
“十点三刻方位,头三列逐次平放。。”
“后四列斜上五刻,依次再放。。”
霎那间从弩手阵列中猛蹿而出的短矢,像是铺天盖地的密密飞蝗一般,径直没入冲上前来的守军敢战队中,顿然将他们一层层的贯穿、掀翻开来,猛打猛冲的势头也顿时一窒,就像是将迎面一道浪花给拍翻了跟斗一般,而让气势如虹的冲击先头,当场变得尸横枕籍、百孔千疮的各般散乱开来。
然后在稍慢一拍之后,坐在两侧营盘里待机的后营弓手,也在号令声声当中开始对着他们开始张弓曲向抛射起来;霎那间这只奇兵后队也被笼罩了进去,而在人仰马翻死伤累累之中,自发的分散开来躲避。
此时再度想起几声螺号,两支披挂齐全一看就是比较精悍的义军刀排手,已经迂回绕过了壕沟和木栅而对这只突出来的孤军,形成了左右钳击的包抄之势。
“什么。。”
这是却有一个不那么好的消息传来,让周淮安不禁愣了下。。
“廖远在营地外被人蒙头打了一顿,扒光丢在荒野里?”
“赶快领我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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