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后,我意识到,我竟然还没有死。
隔个一时片刻,便有人给我喂各种辨不出滋味的汤药。
一室药香中,我闻到了奶娘身上的味道,感触到了奶娘服侍我,每一个让我熟悉的动作,甚至她走动的脚步声。有时我的床边也会有别人走近,把脉,问诊,开药。从他们的交谈声中,我听出,每日与我问诊的,除了那四名御医女,还有其他的大夫。
但每每服侍我汤药,照顾我的所有事务,甚至于煎药生火,奶娘都事必恭亲,皆是她一手经办。她会与昏睡不醒的我说,她去做什么做什么,让我安稳睡着,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单独靠近我服侍我。许是身处臣相府,她也多留了心眼。
可我自从有意识起,又过去了许多日子,却并没有醒来,反是每时每刻,脑海里都是一片血光,汝阳王府问斩那日,我到达刑场,大雨冲刷下,满地的鲜血在我脑海里汇聚,血色红光,漫天漫地。
奶娘曾试图拿掉我手里紧紧握着的佑儿的玉佩,可那枚玉佩竟像生了根,像是与我成为了一体,任她怎样使力,都拿不走,又怕弄伤我的手,也就任之了。
我常常梦魇,浑身盗汗,奶娘才给我换过贴身小衣,下一刻就会湿掉;有时候昏睡中也会痛的痉挛抽搐,下唇唇瓣被我咬出深深一道血印,生生昏死过去;有时候又会发冷,冻的哆嗦,全身乌紫,像是冰铁,每每暖和过来,人也像走了一遭地狱……
终于有一日,我听到大夫在外间的交谈:
“病人肝肠寸断,药石无医。”
“这毫无求生意志,就箕有天赐灵药,也救不活啊!”
“我们是束手无策,可臣相大人那边,怎么交代?”
“医者父母心,就怕耽误了病人性命,依我看,不如趁早回禀臣相大人,让他另请高明。”
……
半夜又全身发冷,床前有奶娘早早置备的炉火,心神俱伤,便连哆嗦也懒得。昏昏沉沉中,感觉有放得很轻的脚步声靠近,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想从昏沉中清醒过来,竟是醒不来,而睡又睡不安枕,左右摇动着头,蹙眉唤道:“奶娘……”
那人走近我床边,坐下,俯身在我耳边,轻轻道:“佑儿还活着。”
佑儿还活着?
因为这个讯息,对来人莫名升起的排斥感就降低了。
“二哥,是二哥吗?”
我下意识地想,一定是二哥来了,我汝阳王府幸存的,早年入居齐国的二哥,一定是二哥来看我了。
我伸出手去触摸他,正好摸到他结实的胸膛,便是摸到二哥胸膛,兄妹之间也没什么,可不知怎地,我却缩回了手。但这时那人却不容我退开了,钻进被子,捞过我的身体,珍宝般地将我搂住。
我愣头愣脑地抱住他的身体,依在他的怀里,含混不清地唤着二哥。
那人于是更紧地拥住我,温暖的唇瓣碰触着我脸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的鞭伤,优柔的声音拂在我耳边:“太子竟然敢让人打你,我都没舍得……皇室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太子让我生气了!”
那人收拢双臂,将我纳在他的怀里,声音又变得优柔:“身子还没好,跑出去做什么,平白让人家欺负。”
却没去听他说什么,甚至他说话的时分,我也呓语般呢喃着话,呢喃的什么,我也不知道,也不怎么记得了。
好像有想念二哥的话,更多的是因我们共同的家人而涕泪哭泣。
抽抽噎噎,断断续续,往他怀里蹭着,去拥抱他的身躯,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因为佑儿还活着的讯息,昏睡多日的我,翌日正午竟然醒了来。
甫时奶娘正站立桌旁给我盛着药膳,我轻声唤一声奶娘,她惊喜得手中汤药掉到了地上。却顾不得去收拾,几步过来我床边,因我卧病,她憔悴消瘦的身影,顿时健步如飞起来。奶娘泣泪交加地问着我话,我不答反问:“二哥呢?”
奶娘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说的是谁,“二公子啊,”奶娘道:“二公子还在齐国啊。”
竟然不是二哥。
我也理智地想着,这时分二哥回来梁国,无异于自投罗网;而即便安然于梁国京城行走,大半夜的,也未必入的了重兵防范的臣相府。
昨夜的人,不是二哥,那是……
我沉吟问道:“昨晚,南宫绝来过么?”
奶娘回忆着,说道:“昨晚没有谁来过。我就在桌边睡了一会儿,一晚上我都守在屋里呢。”
奶娘虽如此说,但我敢断定,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佑儿还活着!
奶娘却不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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