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浩眼中露出讥诮的神色。
“翟让,果真是鄙薄之徒,出身市井的人,是看不清事情真相的,他不知道在李密这样的人心目中,恩情和权力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虽然,翟让退居李密之下,他却没有身为副手的自觉,姿态仍然像以前当头领时那样,对李密的命令多加掣肘,且在军中,听从他命令的部队也有不少,这一切深为李密所忌惮,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啊!”
说到这里,崔浩摇了摇头。
“虽然,大家都知道李密一定会杀翟让,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李密居然如此性急,还没有攻下东都,就急匆匆地下手了,其中,或许有他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吧?儿子
情报不详,对此无法判断!也许,杀了翟让,李密的得到更好的执行,瓦岗军不再政出多门,李密也消除了一个心腹大患,然而,他这样做,却也让许多人为之齿冷和心寒,毕竟,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是不会得到大多数人尊敬的,原本,李密起事的根本就是他的声名,杀翟让这件事对他的声名伤害太大了,这件事的得失如何?还未可知啊!”
崔浩缓缓踱着步子,在崔无锋身前来回走动。
“翟让死后,徐世绩等翟让的旧部虽然没有公开反抗李密,不过,他们和李密之间必定有所嫌疑,现在,徐世绩就独领一军固守黎阳,徐世绩的军队战斗力极强,李密在围攻东都的时候,没有把徐世绩的部队调来,其中很能说明一些问题!而那些依附李密的各路变民军头领,心中恐怕也有着自家的打算,毕竟,对自家的恩人,李密也可以想杀就杀,他们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呢?之所以大家没有公开反抗李密,只是在观望而已!原本,那些家伙在预言诗的影响下,也想跟随李密做一番大事,日后好身居高位,而现在呢?恐怕他们考虑的该是如何保存实力,这是人之常情啊!毕竟,一个头领若是不值得信任,部下自然会滋生异心!”
崔浩在崔无锋身前站定,斩钉截铁地说道。
“所以。现在地李密只是看上去风光而已!只要他吃一个大败仗,就难免落入众叛亲离的下场,再无翻身的余地,而要想摆脱目前这个不利局面,李密就必须用一个大胜仗来消除手下的疑忌,所以,他这才挥师攻打东都,只要打下东都。事情的结果又不同了,一个胜利者是不会被道德规范所拘束的,但是,东都不欠缺兵力,城池又高大无比,并不是那么容易攻下的。何况,宇文化及正率领骁果军北上,十几万大军每天的消耗不少,为了夺得粮食,他只能和占据着几个粮仓地瓦岗军决战,对李密来说,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啊!就算他击败宇文化及,李唐也不好任由他攻打东都,在三月的时候,李唐的大军就出现在了东都西面。与瓦岗军也有过小规模的接触,虽然。李唐后来退兵了,他们在潼关以东的立足点却没有丢下。一些城池已经插上了李唐地大旗!”
这时,崔无锋突然打断了崔浩的话。
“照我儿看来,夏王问鼎的机会又有多少呢?”
崔浩低下头,朝崔无锋行了个礼。
“父亲大人和各位长老的方略,儿子我不敢置评,只不过,在儿子看来,夏王成事的机率甚至必李密还要低!”
“哦!”
崔无锋皱起眉头。摆摆手,示意崔浩说下去。
“夏王虽然身为高颖公的子孙。然而,这传言是真是假,却为可知,再加上北海高氏现在的声望也大不如前,而高颖一脉与北海高氏一门也并无多大的牵扯,所以,夏王的身世并不为天下人认可!”
崔浩眉头紧锁,声音变得低沉。
“当然,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夏王最终能问鼎,没有人会在这件事情上讨个没趣,儿子之所以认为夏王成事地机会不大,主要是根据夏王的治政方略而言!”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丝敬佩之色从崔浩眼中闪过。
“诚然,夏王殿下是个了不起地人物,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打下了如此大地基业,有一统河北之势,兵锋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杨义臣,宇文醒,王琮,杨善会,魏刀儿,宋金刚皆是其手下败将,现在幽州罗艺也被其压缩在幽州城中不得动弹,可以说,夏王殿下绝对算得上是一代名将,就是和韩擒虎,贺若弼等前代名将相比也毫不逊色,可惜,治理天下并不像率军打仗,两者共通之处不多!”
崔浩望着自己的父亲,神色诚恳。
“父亲大人也知道,夏王登基之后,自称自家为灵宝神君转世,为此他创立了灵宝神教,子不语怪力弄神,夏王殿下如此做,与圣人的微言大义相违背啊!如果说这还算不了什么的话,那么,夏王殿下接下来的一系列的政令显然就是针对我们这些世家大族而来啊!比如命令各地官府重新丈量田地,所有的世家土地也必须按照一定的比例上缴赋税,安置一些流民建立流民聚居点,与豪族争夺田地,不允许世家再建立坞堡,蓄养私兵,这些政策都对我等不利啊!”
崔浩渐渐提高了声音。
“更让人不满地是,他居然让那些并没有度过圣人学说的神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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