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先向眼中余光斜瞟了正向这里奔来的那十余人及五六百米外微微骚动的江淮军一眼,估算了一下时间距离,嘿然道:“若是杜兄再不出面制止已方人马接近这里,小弟说不得也只有出手先将你擒下至竟陵城中了。”
杜伏威面如死灰,刚才赵子成那一刀内含的先天刀气,震伤了他所有的经脉,内伤远比外伤严重,若无奇迹发生,此生便只有做一个普通人的份。
他死死的瞪了赵子成一份儿,然后举手示意,制住了江淮军的异动,竟陵城里城外出现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好一会儿,杜伏威面色转为苍白,嘿然道:“想不到赵会首年纪轻轻,武道已臻以人御器,不为外物为拘之境,大大出乎杜某意料之外,佩服,嘿嘿,佩服。”
赵子成见他眼中竟无被自己废去武功的怨毒之色,心下奇异,道:“杜兄先前不惜毁了自己的多年声誉,埋下弓箭手来对付赵某,不料弄巧成拙,反被赵某废去一身武功修为,不知感想如何?”
杜伏威干笑几声道:“自然是心中有一半恨不得将你就地杀死,另外则有一半恨自己一时大意在完全不知你武学深浅的情况下,与你在此单决。不过乱世之中,大丈夫提三尺剑,意在立下万世不拔的功业,成者王,败者寇,无论是输是赢都要干脆,既然是在公平对决的情况下输给赵兄,杜某自当心服。”
赵子成想不到杜伏威如此坦荡,哦了一声,讶然试探道:“那不知杜兄与我先前签订的契约书上的条约还作不作算?”
杜伏威正色道:“先前杜某之所以埋伏弓箭手,是因你我这场决斗不仅是你我两人之间的私斗,更是关系江淮军与你天下会的天下之争,是以杜某能不择手段。现在杜某拜赵会首一刀之赐,已经变成一个普通人。江淮军除我之外亦无人能够摄服全军,若我死去,自当四分五裂,也失去逐鹿中原能力。与其违约被你擒竟陵城里,身败名裂而死。不如留下三分情面,希望赵会首能看在杜某的份上,善待江淮军。”
赵子成暗叹一声,杜伏威不愧乱世中纵横江淮的霸主,受尽江淮军军士爱戴,实在是高瞻远瞩之人,输得起、放得下。在这等风头火势上,仍能放下私人恩怨,为大局设想。
想想也是,即使杜伏威不顾自己声威赖帐,江淮大军尚在五六百米开外,赵子成在这样的情况下亦能将杜伏威擒至竟陵城中,再挟天下以令诸侯,江淮军群龙无首,那时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就算不降,亦会被赵子成弄的四分五裂,最后也只有被来援的天下会与飞马牧场联军合围歼灭的份。这并不是杜伏威愿意看见的结果。相反,反正杜伏威被废武功后再无争夺天下之望,现在正是赵子成基业初成之时,再加上赵子成与杜伏威出身相同,上层首脑中也没有被出身高门大阀的一类人占据,投入其中大有可为。再说赵子成能在一年半载的时间从无到有坚立起天下会这块招牌,并且势力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杜伏威对天下会的将来前景也看好。万一要是运气来了,赵子成夺得天下,他们以江淮军现在的势力投入天下会中,将来个个都是开国元勋,荣华富贵,光宗耀祖那自然不必说了。对现在的江淮军和杜伏威来说,权衡过利害后这是最佳的选择。
赵子成一声长笑道:“杜兄拿的起,放的下,在下佩服。既然如此,还得请杜兄先约束军中将领,一营一营的将军士们武器一一放下,堆集于城墙处,由竟陵城中的守军收至城内,再与往常一样驻扎在城外,待天下会与飞马联军到时再行收编,如何?赵某敢对天发誓,只在江淮军真心降服,赵某对江淮军绝不作偏心之举,必视之为一。”
杜伏威道:“赵兄眼力高明,一开口便点到要紧之处,冲著你这一点,我便要答应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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