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孝成王祭告太庙天地等一系列烦琐礼仪的耽搁,送婚队伍直到接近午时方才启程。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车驾自是缓缓而行,途中又打了两次尖,故而直到黄昏时也不过行了三十余里地。
成胥纵马来到杨枫身前,抱拳道:“杨大人,天色已晚,此处正有水源,是否就此安营歇息?”
杨枫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道:“成兵卫,大王的旨意,这一路全权交你护卫负责,便是你拿不定主意,也该去请公主示下,问我作什么?”说完,不再理他,轻轻一磕马肚,微阖双目,自顾自理着马鬃,悠哉悠哉地哼着歌向前走。
成胥被噎得一窒,愣了一会,悻悻地拨马而去。
过了一阵,前方传下了扎营的命令。一众兵丁开始忙忙碌碌地布设警卫,砍伐树木,搭设帐篷,埋锅造饭······
杨枫跳下马,舒展了一下身子,走到溪流边净了手脸。看着西天残照,不自觉摸了摸怀里藏着的那枚李嫣嫣的钗环,几张宜嗔宜喜的俏脸笑靥如花地出现在了眼前,轻轻叹了口气,他随手折下一段树枝,摘下一枚叶子,坐在一块大石上,“依——呦——”吹响了它。
正悠悠然对着落日余霞吹着树叶,回味着一段段甜蜜的往事,一道人影匆匆赶了过来,按剑施礼道:“杨客卿。”
杨枫慢慢放下树叶,头也不回地道:“什么事?”
“在下雅夫人家将赵大,雅夫人有请杨客卿前去帐中商议要事。”
杨枫皱了皱眉,懒懒地道:“你去回禀雅夫人,就说我忙得很,没空。”
“是——”赵大的语声里明显透着犹豫。
让手里的树叶滑到溪流中,杨枫又仔细地选了一片,摘下来,凑到唇边吹响。
不觉中,落日已大半没入了西山。“杨枫。”一声隐含着怒意又娇媚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杨枫眼尾一撩,随随便便一拱手,“参见雅夫人。”
赵雅略带怒容,眉梢眼角却满溢着春意,更显出一副撩人的媚态,娇声嗔道:“杨枫,我让人请你过去议事,你这么推托着不来,你就忙着吹树叶吗?”说着掩嘴嘻嘻一笑,风姿情态中充满了放荡挑逗意味,几乎有一种让人无可抵御的魅力。
杨枫撇撇嘴道:“杨枫愚昧,倒不知和雅夫人有何可商讨的要事。”
赵雅有点不快地敛了笑容,忽然飘了个眼风,又笑眯眯地道:“你忘了临行王兄交付的重任了?”
杨枫“嗤”地哼了一声道:“那有什么可商讨的,不就是雅夫人去和信陵君颠鸾倒凤,迷得信陵君欲仙欲死,套出《鲁公秘录》之所在,我再去下手偷盗吗?”
“唰”,赵雅的俏脸立刻垮了下来,凤目里闪着寒凛的冷光,指尖哆嗦着指着杨枫,“杨枫,你,你好······好,好,你给我记着你说的话,本夫人决不会忘记你的······”
杨枫连眼皮都不撩一下,把手里的树叶弹落水面,悠然道:“我当然好得很,夫人记得的男人太多了,就不劳多费神再记着我了。”
赵雅脸色煞白,嘴唇咬出了血,两道能杀人的冷厉眼光死盯着杨枫,恨恨转身离去。
远远负手站在溪流边的范增慢慢踱了过来,沉吟着道:“公子这又何必,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何况是这么个女人,如此彻底和雅夫人撕破脸对此行实是大为不利。”
杨枫侧着头含笑道:“先生的意思,是要我在床榻上和她虚与委蛇吗?”
范增无语一顿。
杨枫摇头道:“范增,有些事是不能避免的。赵雅的声名先生自当有所耳闻,除非我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否则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那么晚解决不如早解决,拖泥带水不如一次性彻底解决······你该不至于认为她对此行会有所裨益吧。信陵君是何等人物,区区一个荡妇又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站起身来,将树枝用力抛进水里,轻叹道:“赵雅最大的悲哀就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她自以为颠倒众生,玩弄世人,能把男人们掌握在手里。其实,她只不过是众多男人的玩物罢了,他们玩弄她,心里还在鄙夷她。她根本就无法自主,把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便如水中之花,只能随波逐流,听其所止,最后沉沦汩没于水。”语音渐转寒瑟,“她最好不要和我动什么心思,否则我虽然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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