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过后,汹涌而至的骑队马蹄生风,疾似狂风骤雨,一线楔入车阵中,雪亮的利刃映日生辉,带着一路的血雨,裹卷着四十多匹负载着财货的骡马,六乘大车,一蓬风飞卷而过。人喊马嘶间,尘埃抖乱,不一刻人马已消失在另一侧的草野尽头。
徐海松了一口气,掀开车帘,一眼见到呆瞪着两眼,只有进气没有出气死狗一样的少原君,心里一慌,顾不了许多,蹿上车,一边叫道:“君上,贼人已然杀退了!”一边帮少原君捶背抹胸顺气。
好一会工夫,少原君才缓过一口气,回手就是一个耳光,吼道:“蠢货,爷怎么养了你们这帮不中用的东西。”气吼吼地便要往车下跳。徐海赶忙抓起外袍披在他身上。赵德脸上一红,忙乱地系着衣带跳下大车。
见到眼前的一地狼藉,耳中灌满了伤者的呻吟、哀嚎、泣叫,赵德两腿一软,几乎坐倒在地,茫然转动着头四下看着。刘巢仍在不住地咳血,在两个家将的照料下半倚半躺倒在一边。蒲布满脸尘土,无力地拖着影子走了过来,声音听在赵德耳中也是那么的空洞无力,“君上,家将死了四十九人,仆从死伤近三百人,驮马失了五十余匹,车辆失了六乘,倒翻二十余乘,并有许多箱笼包袱被贼人乘乱掳走······幸喜君上和平原夫人无恙······”
面孔蜡黄的赵德猛醒过来,扑上一把捋住蒲布的衣领,狂乱地吼道:“追,追上去把东西截回来,你是死人吗?还不快去?!”
一腔傲气已被适才迅如疾风的打击勾销一空的徐海嗫嚅道:“那么,那么夫人和君上的安全······不如先和禁军合兵一处再作商议。”
少原君如溺水之人捞着一根浮木,放开蒲布,踹了他一脚,叫道:“还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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