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被苏蓉那一掌吓了一跳,然而她很快又镇定下来,直到苏蓉威胁要打她儿子一掌时,她才惊慌起来,叫道:“你们不能伤害雄儿,他是无辜的,要杀要剐就冲我来!”
“不得对蔡夫人无理。”段飞对蔡氏和颜悦色地说道:“蔡夫人,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你放心,我保证蔡仵作的事祸不及妻儿,而且我会保护你,绝不让蔡仵作的悲剧重演,蔡夫人,只要你能为周安作证,或者提供有利于周安的证据,我便安排你离开苏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殷实安详地生活下去,你意下如何?”
蔡氏冷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苏蓉继续扮演黑脸角色,她一声冷笑,道:“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家大人便是皇上钦点的都察院右都佥御史,专门追查天下冤假错案,你还不将实情道出么?莫要误人误己啊!”
听到皇上钦点四个字蔡氏已是心神一动,又听到御史之名,她顿时改变了主意,苏蓉说的都没错,问题在于段飞这个御史权力很小,而非奉旨巡查江南的巡按御史,蔡氏对官场了解不多,顿时上当。
蔡氏心防终于被攻破,她呜咽着向前一扑,跪倒在段飞面前,泣不成声地说道:“大人,我家夫君死得冤枉啊,他并未陷害周安,只是事后收了点周家的谢银而已,周安刑场之上突然翻供喊冤,官府将他拿回重审,我夫君就不明不白的死了,尔后王家便派人前来,威胁要抓走雄儿,将家里大搜一遍,他们没找到什么,又留下一百两银子走了,大人,我实在不知这究竟是为的什么,为了雄儿,我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请大人为我孤儿寡母做主,为我夫君申冤啊!”
段飞认真听完蔡氏的话,然后问道:“你说你夫君并未陷害周安,事后收了些谢银,这是官场规矩,我不会怪他,只是……周安被抓后没几天王家便抓走了周氏,侵占了周府,你夫君是哪一日收到周家的谢银?又拿了多少谢银?”
“这……”蔡氏身子一震,她惊诧地说道:“我只听说周登赌博输光了家产,周氏卖掉了产业为夫君办完丧事,然后便回老家了,怎可能……”
苏蓉冷笑道:“事实便是如此,周氏现在正是王世勇的第七房小妾,给你夫君送谢银的只怕不是周家的人,而是王家的人,蔡夫人,你夫君收了多少谢银?你还没回答我家大人的问话呢。”
蔡氏有些失神地跪坐在自己腿上,她喃喃地说道:“难怪……难怪夫君自从那件事以来一直郁郁不乐,夫君是在周安被判绞刑之后的第二天拿回纹银一百两,说是周家的谢银,可是……”
“只怕那是王家给的封口费吧。”苏蓉冷笑道,段飞抬抬手,打断了苏蓉的冷嘲热讽,说道:“周夫人,你说王家在你夫君死后派人来你家里大肆搜索,莫非蔡仵作曾经留下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周安是无辜的么?”
蔡氏微微一愕,然后摇头说道:“没有,就算有也早被王家的人搜走了。”
段飞沉声道:“蔡夫人,本官以诚待你,你也需以诚待我,你不善掩饰,你的话是真是假本官还是看得出来的,蔡夫人,蔡仵作真的没留下任何东西给你么?”
蔡氏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大人明察,夫君确实留了些东西给我,没有被王家人搜走,不过却与周安的案子无关,夫君留给我的是一坛银子,埋藏地点他早已告诉我,至今我还没有挖出来看过。”
段飞听得精神一振,说道:“银子埋在哪里?你放心,本官只要证据,你夫君留下的银子再多本官也不会看在眼里,更不会没收掉。”
蔡氏轻叹一声,站起身,对段飞道:“请大人跟我来吧。”
蔡氏转身向后走,掀起门帘突然看到蔡雄正在门后偷听,蔡雄一下扑到母亲怀中,叫道:“娘,爹没有害人,爹没有害人!”
蔡氏搂着蔡雄泣不成声,好一会才收拾心情,带着段飞他们来到院子里的葡萄架前,说道:“坛子就在葡萄根下,阿雄,去柴房拿锄头出来。”
段飞是在场的唯一男子,他只好亲自上阵,三两下将葡萄架下的土挖开,终于将一只陶瓷坛子挖了出来。
陶瓷坛子大约有个小南瓜大,从里面倒出十多锭大银,然后飘出一张纸来。
段飞大喜,拾起纸认真一看,却失望地将纸交给了蔡氏,那是一张蔡仵作早就留下的遗书,虽然遗书中蔡仵作痛悔自己所做的事情,留下遗书与一坛银子给蔡氏母子以备不时之需,却没有提及任何一个确切的案子。
段飞失望的神情溢于言表,他望着被挖的一塌糊涂的葡萄架子,顿足道:“没想到蔡仵作竟然什么都没留下……”
苏蓉也失望地说道:“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要送蔡夫人和蔡雄去应天么?”
蔡氏母子对案子毫无所知,蔡仵作又没留下任何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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