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人永远避不开两套枷锁:四国同盟与神圣同盟。
维也纳会议后,均势及正统观之间的关系表现在两份文件中;四国同盟,由英国、普鲁士、奥地利及俄罗斯组成;集会维也纳的政治领袖组成四国同盟,以压倒性的武力,不容法国的侵略野心有一点出头的空隙。
神圣同盟,仅由被称为东方三强的普、奥、俄三国组成。由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提出。他始终无法忘情于自诩的伟大使命:重整国际秩序,改革每个参与国。以缔约国有责任维持欧洲内部现状,为各国的宗教义务。这是近代史上,欧洲列强首次赋予本身一个共同的使命。
就敌对传统来说,毫无疑问,英国是法国复兴的最大敌人。但英国一直避免与法国站到直接的对立面,而是采用支持法国邻国的方式,实施羁縻。直接挑战英国,菲利普王朝既没有这个实力,更没有这个胆量。
如果按照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则,目前在所有战线上与英国敌对的俄国,应该是法国的天然盟友。然而,1812年拿破仑在俄罗斯的惨败,被许多法国人视作命运的转折点。“500万波兰人、350万波罗的海沿岸民族,300万高加索人的大监狱”也与法国自由主义的大旗格格不入。
梯也尔在1840年下台以后,经过反复考虑,决定挥舞拿破仑的剑,号召民族主义,同时保持自己自由主义旗手的形象。民族主义和自由主义,这两件法国大革命以来释放出来的怪兽,在梯也尔等人看来,仍旧是法国仰赖以复兴的精神源泉。如果失掉了民族主义的剑和自由主义的旗帜,那法国还剩什么呢?奥尔良的高利贷商人吗?俄国在国家的精神属性上,就永远不可能和梯也尔站在一边。
哈布斯堡要脆弱一些,然而,拿破仑战争唤醒的欧洲诸国的民族主义意识,是十三个主体民族(每个民族两百万到八百万不等)组成的哈布斯堡帝国的最大威胁。从这一点上说,法国的任何复兴,都是对哈布斯堡这个民族万花筒的威胁,是对分裂分子的鼓励.
至于普鲁士,这个野蛮人的怪胎,是欧洲列强中最弱的一个,却天生就和所有国家过不去。但它太弱小,必须仰赖俄罗斯的鼻息。但是万一,由普鲁士统一中欧,将是法国的灾难。为了阻止普鲁士统一中欧,法国绝无可能与普鲁士修好。
因此,法国的唯一机会,就是造成英国和神圣同盟三国的敌对。英国现在和俄国已经处于对立状态,如果普鲁士表现出统一中欧的野心,那么,英国一定需要一把好用的手枪。法国的国策,只能是追随英国,里间英国和普鲁士之间的关系。
但英国太老奸巨猾了。格莱斯顿现在仍旧不肯表态。梯也尔必须利用一切机会,包括在东方的机会,让英国人感受到威胁。
梯也尔不由得将目光投向穆拉韦约夫。这个俄国人生气勃勃,豹子一般身体上仿佛有永不疲倦的力量。俄国,会怎么做呢?怎样引导俄国人,让他们继续刺激英国那老谋深算的神经?
穆拉韦约夫很优雅的请俾斯麦的夫人共舞一曲。
俾斯麦看着他的夫人,脑子里却在思考着穆拉韦约夫和他身后的俄国。普鲁士要同一中欧,毫无疑问,就是挑战英国、俄罗斯、哈布斯堡和法国。哈布斯堡这个障碍是最直接的,却最为弱小。俄国,才是普鲁士身上的枷锁。俄罗斯人可以开进巴黎,自然也可以开进柏林。法国虽然不复拿破仑时代的雄风,却已经在慢慢恢复元气,巴黎的财政状况正在好转,在法国的南线,撒丁王国正在吸引和消耗哈布斯堡的注意力,因此,法国至少不会三面作战了。仅仅凭普鲁士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同时面对法国和俄罗斯的。
何况,还有英国,英国的大陆均衡政策,绝不会容忍普鲁士统一中欧。但同样是大陆均衡政策,却可以成为普鲁士的机会。只要在欧洲大陆上,出现一个挑战英国的强权,使得中欧必须成为英国坚强的壁垒,那时候,英国就会容忍德意志的统一了。
这个强权,只会在法俄两国中产生。俄国正在比萨拉比亚和中亚和英国人明争暗斗,鼓励他,让这头巨熊莽撞的干下去,英国迟早有一天不会容忍。而法国……要是法国变得更有侵略性就好了。
相对而言,清国的局势并不是那么重要。清国离欧洲实在太远,普鲁士的商业也没有那么发达,要在清国分一杯羹。俄国如果在清国有什么动作,虽然会进一步增加英国的疑虑,但却不是决定性的。除非,俄国的行动目标是中亚,威胁到阿富汗。
那么,要不要把明年五月俄国人有所动作的消息透露给英国人呢?俾斯麦走到伯纳德秘书身边,与他预约了一次和格莱斯顿的会谈。
当伯纳德将俾斯麦的预约悄悄告诉格莱斯顿的时候,格莱斯顿笑了起来。他以为俾斯麦是要谈及莱茵三州的事情。在英国看来,普鲁士合并莱茵三州并没有像一般人想象的那么严重。莱茵三州深受法国的自由主义影响,普鲁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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