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回允州城路途较远,不得不住宿客栈。而也因为走的是同一条回家的路,楼冠主仆与柳清心之间不免有同住一处的时候。
这没让楼冠觉得不妥,自然也不会有太过的情绪。可是,已经站在那里仰着头有一炷香的时间,她脖子难道不累么?
楼冠好奇地扬起眉,想要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二少爷,”楼器觉得他嘴边的笑容实在奇怪,分明是带着看好戏的心情。他踱到二少爷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眼睛立刻亮起来,闪着戏谑,“二少爷,是柳小姐唉……”掩住嘴,笑了。
楼冠回头狠狠瞪着他,“楼器,瞧你被大哥教成什么样子?”像个没事找事的三姑六婆一样,八卦消息爱打听,无聊得很。
“二少爷,”楼器不以为意,“我可是正常得很,哦,当然啦,大少爷躁练我们这些下人的手段是有些惨无人道,”楼器乘机抱怨一番,“但是,二少爷,难道你方才那眼神是假的啊?”明明盯着人家姑娘瞧了老半天,嘴角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谁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事情啊,还要假装干什么?喏喏,恼羞成怒的样子分明是心事被他说中了。
楼冠狠狠抛个白眼给他,“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少爷不明白?”楼器摊摊手,“二少爷离家三个月,原来已经迟钝了——哎哟,好了好了,我投降就是——”楼器摸着额头,仍然不死心,“二少爷,你若喜欢柳小姐,可以请老爷去提亲啊,柳夫人一定会答应的。”
“提亲?”楼冠竖起眉,提高声音,“和谁提亲?”
“二少爷,你脑子不正常啦?”楼器眨眨眼,“当然是柳小姐呀。”他伸手指着做高危险动作的柳清心——此刻她正仰头站在屋顶上做呆愣状。
“小气,”楼冠磨牙,“你知道二少爷最讨厌人家说什么吧?”
“哎哟,被说中心事就这样啦?啧,既然不喜欢人家姑娘,干什么老是盯着她看哪?虽然柳小姐是天仙绝色……”
楼冠当他疯了,“她是很美,那又如何?”喜欢她?哈,这个楼器的思想怎么和他前任师兄们的想法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是欣赏她,但只是她的武功而已——呃,好吧,他承认她的美貌稍微有影响到一点点,可是他是个为了武功什么事都会去做的人,光这一点,儿女私情对他而言,并不会在计划之内。
他笃定着。
这份笃定是源于对自己的了解和对未来的打算。打从一出生开始,莫名的他就独对武艺情有独钟。大哥喜欢官场,在四年前当了知县;他喜欢武艺,便四处拜师学艺。各走各的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事阻挠他们的脚步。
楼冠叹息一声,可是柳清心的师傅不知何踪,让他想学“凤呈天翔”的愿望暂时搁置。下一步,他倒还真想不出该往哪里走才是。但无论走哪里,都不可能会走到成亲之一途上去。
晚风幽幽,吹送来悠扬的箫声。
楼冠张开眼,惊讶地发现对面屋顶上的柳清心竟然当空吹起箫来,那箫声轻轻诉说着,时而欢乐时而忧伤,似乎还有很多愁绪。
她也有烦恼么?楼冠不禁想到。这一路听楼器唠唠叨叨地把他所知道的她的家事全给抖落了出来。
柳清心是允州城颇有名望的城西柳家的独女,今年十七,家中只有寡居的娘亲和一干仆人,其他并无亲人。而她似乎和他一样从小开始学武,十几年来武艺堪称一绝,据说除了未和她比试过的人,其他找上门的都败在她的手下。
是了,那样的武功,能击败她的恐怕寥寥可数——至少,在家乡范围来说。
楼冠笑了笑。
她可当真厉害,武功高超不说,箫声也如此动听,据说琴棋书画也是精通得很,是位有名的才女。能兼顾如此,以她一名小小女子的身份,当真是不容易了。
楼冠轻摇折扇,闭上双眸,不理会楼器繁杂的噪声,竖起耳朵细细听她箫声。
夜色渐深,客栈里的人大都睡下了,她的箫声清蕴有加,能助眠。
楼冠合上眼帘,渐渐支撑不住,打起瞌睡。
“二少爷!”楼器的一声大叫,把他给惊醒了。
楼冠惊得一跳,差点滑下栏杆,“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他不悦地手脚并用,恢复到先前的姿势。
“那边!”楼器指着对面,“有坏人!”他嚷嚷。
楼冠及目望去,果然见柳清心对面站了三个黑衣蒙面人,并且手持宝剑,显然有打斗的趋势。
“傻瓜,黑衣蒙面的人就一定是坏人?”楼冠嘴里这么说,但基于在脱离师门之前他与她有那么一层渊源,再来是同城之谊,他暗暗打算在她分身乏术时,帮她一把——当然,她的武功不错,应付这三人应该绰绰有余才是。
楼冠已经打算看一场精彩对战。
在沉沙帮里见她与前任大师兄比武,那剑法身形,皆是上乘之选,看得他仰慕不已。唉,若她是男子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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