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以手支颐,坐在石室之中,看着射进石室来的阳光慢慢稀了,心知张无忌也差不多是时候要到了。
世外洞天,悠悠岁月。 一晃眼的功夫,又是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冰火岛上的白天,终于也渐渐地长了起来。
自那日张无忌一番话,说清了这冰火岛周遭风向水流之变后,他们一家三口与谢逊,便即开始着手扎结那能够回归中土的大木排。
岛上多的是参天古树,飞禽走兽,谢逊与张翠山负责砍伐林木,殷素素则把那些鸟羽混合兽筋兽皮,编织帆布,搓结帆索,这些事情,说易行难,饶是谢逊武学精湛,举世罕有,张翠山近来亦是神功大增,一日千时,就连殷素素,也决不是弱质纤纤的一介女流,但在这冰火岛上,丝毫没有就手家什,要扎结这大木排,实在可谓是事倍功半。
眼下他们便遇上了一桩难事,这冰火岛上的大树,长于极北苦寒之地,木质紧密,坚逾铁石,而那以兽筋鸟羽编织成的绳索,又是过于脆弱,着实难以将这些硬木串扎起来。
谢逊与张翠山手下试劲,接连崩断了数条绳索之后,都不由得苦恼无比,眼下正自在岛上奔走,寻求解决之方。 而殷素素却是在等着张无忌过来,教习他一些诗书发蒙之文。
他们现下虽然心下早已知道自己的无忌孩儿大是非同凡响,非是寻常五岁孩童所能比拟,但无论如何,在父母眼中,孩子无论长得再大,也仍然是小孩,更何况张无忌此时确也仍然年仅五岁,是以扎结木排之时,最多也只是让他来回奔走传递些杂什之物,绝不肯让他过于劳累。
只是张无忌每日在他们之旁递送杂物之余,经常也会给他们提一些意见建议,往往他们遇上的一些难题,就在张无忌那看似无心的那只言片语间,便自迎刃而解,而他的一些提议,乍听上去,匪夷所思,然而待得后来实践起来,他们却总是会发现,应用了张无忌的这些提议,实在足以让扎结起来的大木筏,要比预料中的好上许多。
他们见多了张无忌身上显出来的奇异本领,此时也已经渐渐习惯,心下更多的反倒不再是诧异,只是渐渐定下了心思,要好好将他们这个无忌孩儿琢磨成材。 甚至就在扎结木排的百忙之余,他们仍旧商议停当,要每日里抽出时间来,轮流教导无忌孩儿习文练武。
特别是张翠山,他出身于名门正派,对于张无忌身上突然显现出来这等天赋异禀之处,虽然心下也是欣喜不已,但始终总还是存有几分谨慎惕沐之心,毕竟以当下的情形来看,无忌孩儿今后际遇,必定不凡,这一身本事,若用之以正,则自然颇足可行侠天下,匡正时道;然而若一旦立身不慎,稍有偏差,只怕却也是为祸不小。
虽然说现下无忌孩儿品性纯良,宅心仁厚,但那中原花花世界,却是不比冰火岛,是以他还是决意要自现在开始,便多给无忌孩儿传授诗书礼教,善加引导,好使他从现在开始,就能多明白些修身立人的道理。
殷素素出身于武林大豪之家,白眉鹰王老来得女,对于这个掌上明珠的疼爱自不待言,从小便自延请硕儒名师,教导她四书六艺,比之张翠山而言,学得倒更为系统些,修身立人的道理,那自然是要让张翠山来言传身教,但诗书礼乐,由她来给张无忌发蒙,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除此之外,谢逊与张翠山也轮流给张无忌讲习些武术上的要诣,江湖上的掌故,简直恨不得把三个人数十年来的所思所学,一古脑儿都塞到张无忌的头脑里去。
张无忌自是明白他们的心思,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感激。 他原本就十分安逸于这等与爹、娘跟义父相处的时光,此时更是不会拂了他们的美意,跟随着父母亲与义父之际习文习武,正好时常借着这个机会,指点于他们。
自然,他虽然在这三位至亲的跟前,从不想多隐瞒些什么,但也不会太过锋芒毕露,纵然有心指点于这三位亲人,方法上一般也只是假作不懂,而提出一些问题罢了,毕竟他心下明白,若是自己直言传授,父亲、母亲也还罢了,以自己那位义父的骄傲,却多半是要拂袖而去。
他此时虽功力未复,但眼界见识仍在,武学之上的修为,当世不作第二人想,所提出的问题,自然也都是指向于他们几人武功上最关碍节次的地方,哪怕他们一时之下未必能当场明悟,但待得回头细思之时,却是必然大有所得。
只是他自幼失怙,于诗书一道,却是较少涉及,只是他的妻子赵敏,却是自小醉心汉学,学问之渊深直追那些当世硕儒,他与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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