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集团在天津有一个分号,只有一个掌柜的和两个伙计,掌柜的周荣才是个经历很坎坷的人,从小伙计开始一步一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虽说像他这样规模的分号在聚宝祥(远东集团现在以好几个商号的形式出现,以周荣才的身份只能知道自己所属的商号:聚宝祥)里实在不算什么,但周荣才相信天津的重要性,什么时候商号决定开发北方市场,那就是他发达的时候了,为此虽然以他的权力经手的都只能是一些小生意,可他仍然做得很认真,因为机遇只会降临到那些有准备的人身上。
长毛攻城的第四天,周荣才接待了一个怪怪的年轻人,听他问东问西的样子周荣才几乎怀疑它是其他商号派来的探子,不过从气质来说不像,而且自己这么个小分号有什么好探的。压下心头的怀疑周荣才仍然保持着商人式的笑容,打起小心应付着这位客人。
最后这位客人拿出了一封信道明了来意:“从今天起,你就是聚宝祥北方分公司的经理。”周荣才有点奇怪分公司和经理不都是洋人的玩意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又怎么会成为这样一种东西?等到周荣才看到信封上的落款才真正的备下了一跳,信是总商号来的,这一点在那个年轻人拿信出来的时候周荣才就看出来了,可是落款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而是商号的大掌柜!作为低级职员的自己还从未直接收到过任何高层来的命令,更何况是大掌柜。
周荣才双手颤抖的接过信件,拆开时候发现内容极为简单,只是要求自己一切听从来人吩咐,从信中的语气周荣才敏锐的察觉到此人的地位可能比大掌柜还要高,他立刻站起来重新向李富贵请安。
把他扶起来之后李富贵费了不少口舌来解释远东集团的构成,目前的远东集团分为六个公司,经营的侧重点各有不同,除了张文革负责的“鼎天公司”从上到下全部按照西洋的架构,其他的五家公司只有高层采取了新式的组织结构,这也是周荣才这样的低层职员所不了解的,而从外表上看这些公司都与传统的商号一模一样,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顾虑老百姓对洋商有一定的反感。
“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因为从现在开始你就算是公司的高层了。”
由于一下听到太多内幕,再加上震惊于远东集团的规模,周荣才一直张大着嘴巴,突然听到这句话眼泪刷得就流了下来,四十年的辛酸,四十年的等待,这一哭可就止不住了。
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李富贵顺手从桌上拿起一块抹布递给他说到:“好了,别哭了,把你最好的衣服穿上,晚上我们去应酬。”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富贵带着周荣才参加了各种各样的社交活动,周荣才也凭着自己的手段很快的打入了当地的社交圈子,与好几个大商人达成了合作的意向,大部分是南北两地各种特产的交流,李富贵对此并不感兴趣,他的任务就是大肆吹嘘聚宝祥的信用与规模,说白了就是托,不过这官托和地摊托的作用可是大不相同,尤其天津也算是天子脚下人们对官商的理解就更进一步了。有时候李富贵对于那些他感兴趣的合作,比如天津有几个盐商想涉足海运,这就让李富贵心动不已,一力促成此事,拍着胸脯打包票说官面上没有问题。李富贵对于这些合作甚至比自己的产业还要关心,因为在他心中明白远东集团具有太浓厚的官府的色彩,这样的企业在一开始可能发展极快,但是时间一长他的僵化的毛病就会暴露出来,目前远东集团的发展可以为贫弱的中国打下基础,包括人员、技术、资金、市场等等,可是最终它必须退出历史舞台,让位于真正的民间工商业,这件事可要未雨绸缪。除了军工企业外对于这些可拿出钱来的商人和地主,李富贵总是热心的提供各方面的支持,这也多少让远东集团的那几个管事的有些不满。
李富贵的这种交游也让天津的大大小小各级官员感到非常奇怪,城外打得是热火朝天,这位李大人作为带兵将领居然天天喝酒、听戏,偏偏这人好像还是个名将,真是让人不可思议。胜保现在也有点相信了琦善信里的话:富贵军的真正指挥是一个洋将,李富贵不过是充场面的。
随着李富贵在城中歌舞升平,城外的战事也渐渐平复了下来,太平军攻城受挫退回了静海,分兵固守静海和附近的独流镇。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富贵盯着地图在那里自言自语:“真是搞不懂他们哪,一路打得那么好,怎么现在连着犯错误,先是进攻天津,现在又固守静海,他们真不要命了?你们犯错误不要紧,我的功劳可就没了。”李富贵原先打算利用自己的机动性追逐实力大损的太平军,可现在人家不肯流动作战,一旦被包围自己还能分到多大功劳呢?虽然对敌人的愚蠢懊恼不已,可李富贵知道现在已经不容自己坐山观虎斗了,既然自己没有单独攻城的能力那也只好大家一起来吧,分功劳总比没功劳好吧。
李富贵越过了独流镇抢在胜保的前面抵达了静海,刚一到达就在城北构筑阵地,然后一口气向城墙连续轰了六个小时,静海的城墙本来就低矮残破,就这么一下子竟然就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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