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畲摇了摇头,他虽然对国外的东西颇多涉猎,不过宗教方面倒没什么研究,听到李富贵这么问很有些担心李富贵要向他传教,毕竟从根上来说他还是个儒,“没有,夫子说:敬鬼神而远之,实际上我对西方的神还是很尊重的,不过无法亲近而已。” 徐继畲既不想入教也不想扫了李富贵的面子。
“圣经里的创世纪上说上帝觉得世界太黑暗了,就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这是一个神话,我们的神从来没有这样绝对的权威,但是我们的人有,在中国统治者就是神,而那些头上可以顶上伟大这两个字的统治者们则是拥有绝对权威的神,秦皇汉武都是这样的神,因人成事,因人废事,我不希望再继续这样下去,中国需要统一将不再因为那是我的意志,而是因为大家认为统一对他们更有利,中国需要征伐匈奴也不再是因为我想征伐匈奴,而是因为大家觉得需要征伐匈奴。铁路同样如此。”
“可是中国的确需要铁路,”徐继畲没有完全弄懂李富贵的意思。
“这我没有异议,但是我不能用刀架在别人脖子上强迫他们接受这个观点,这个程序不对。”
徐继畲有点糊涂了,“王爷,恕我不敬,您好像以前这样做过,别人不同意您的观点您虽然没有拿刀出来,不过也差不多了。”
“我做过这种事吗?”李富贵笑了起来,“好像是有过,那我现在改邪归正了还不行吗,就好像所有的大资本家的第一桶金基本上都浸满了鲜血,为了能从常人中突围坑蒙拐骗、杀人越货什么不能干?可是真得等到万贯家财到手聪明的就不再用当年的那些手段了,不但自己不用还不让别人用,因为立场已经不同了。”
徐继畲有点明白了,“最初用武力是因为没有办法,等到可以不用武力的时候就不再用武力,因为害怕以后有人同样用这样的方法来对待您,可是我觉得王爷不应该这么没有自信。”
“我并不是为自己担心,我只是不希望这种规则继续下去,从我这里开始我们必须有一种新方法来做决定,实力最强的是老大这当然无可置疑,但是老大并不是绝对的,即便老大是正确的他也不能成为绝对。”李富贵两手一摊,“就这么简单。”
徐继畲所有所思,“说起来这好像和美国的建国思想有些相似,他们的那一套的确很了不起,三皇五帝也不过如此。”
“说到底是制衡,我不能用绝对来产生制衡。”
徐继畲生吞活剥的把李富贵的这个观点记在心里,这东西听起来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徐继畲不知道就这样放弃种种有力的手段是不是显得太迂腐,不过他还是相信李富贵对这一切有控制,对于两江所拥有的优势没有多少人比他更了解。
以回乡探亲的名义请了假之后就直奔太原,徐继畲在士林的名声同样不好,所以这次他也没有和以前的朋友怎么接触。
虽然阎敬铭也不是很看得起徐继畲,不过徐继畲毕竟有这么多年混迹官场的资历,所以表面上对他还是要十分的恭敬,至于说到铁路阎敬铭也是两手一摊,“不瞒徐大人说,兄弟我对于修不修铁路本没有主见,可是现在恭亲王和镇南王在这件事情上顶了起来,你让我夹在这中间该怎么办?”
徐继畲微微一笑,“我相信老弟这么说是因为还没有看清这个天下的形势,咱们这个大清国是两大巨头并立,虽说现在的确是镇南王风头更劲,不过现在就言说最后谁胜谁负还为时过早。”
阎敬铭心里有些奇怪,这个徐继畲是李富贵的人,可是他说的话倒并不偏向李富贵,而且一见面就说这个似乎多少有些交浅言深的味道,“那徐大人认为在这样的形势下究竟应该如何去做呢?”
“阎大人如不嫌老夫冒昧,徐某倒是可以将其中的厉害剖析一番,说起来这也是徐某自己的一点心得。继畲当年作过福建和广西的巡抚,都是两个穷省份,那个时候缺也分好坏,不过坐上之后总有办法调换,所以上面让你去你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做,总想着有机会分到一个好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看看南方的那些督抚,那作了福建巡抚的还能指望过几年给他调到广东去吗?广东巡抚就能干了吗?将来北方估计也是这样,试想大人如果把山西治理的井井有条,突然一道上谕把您换到甘肃去您愿不愿意。事情已经的这个地步,难道大人还没看出手里的财力、人力、物力才是根本吗?今天我们这些督抚已经不再是奴才了,说起来要地盘有地盘,要人手有人手。恭亲王现在对北方这些省份的人事权力还算是抓在手上,不过为了应对镇南王的挑战他就必须仰仗你们。现在北京对南方的钱粮总是十分担心,毕竟要是镇南王一天不高兴把这些给断了,恭亲王也没辙,所以大人现在的前程不在能不能讨恭亲王的喜欢,而是你能给他出多少钱出多少粮。要说我们这个山西可是个好地方啊,晋商富甲一方不说这山西的地下究竟有多少煤大人恐怕也不知道吧。大人为官一任若不能让民间繁荣富足、府库充盈的话就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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