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梨子’。”
“那能不能解释为‘我有一棵梨树’?”
“也可以,”沈效愚知道李富贵是在针对古文的歧义做文章,他赶忙加了一句解释,“不过联系上下文这句话的意思并不难确定。”
李富贵点了点头,“其实它还有别的解释,比如说可不可以解释成‘一个叫李吾的人有一棵梨树或者一个梨子’?”
“这也是可以的,不过如果我们仔细的推敲起来白话也常常有歧义。”
“对,任何一种语言或文字都不可能说完全不存在歧义,只是看歧义有没有多到影响理解的程度,您认为文言的歧义经过上下文的关联可以消除着我基本上同意,虽然这种作上下文关联十分的费力,可是如果你说话的时候也用文言的话那歧义就会多到可怕的地步了,因为汉语中有大量同音字的存在,如果这一句不是写在纸上而是用嘴说出来那么第一个字就有可能是吴越的吴,意思就是吴地有一种梨树,当然最后一个字可能是耕地用的犁,或者篱笆的蓠。这样一句话的歧义就可能有上百种,偏偏你还没有办法参考上下文,因为下文我还没说,而上文一方面你未必能完全背下来,另一方面上文的意思因为也需要参考上下文所以很有可能你还没弄懂,沈先生不觉得这样讲话太可怕了吗?我想苏东坡他们一家子再带上秦少游五个人那么大的学问恐怕也米有办法用文言说话吧?”
“大人一番话让沈某顿开茅塞,不过我们现在辩论的并不是是否应该用古文说话。而是是否应该用古文来考试。”沈效愚对于李富贵的计算并无异议,不过他认为这只是一个小挫折。
“那么我们达成了一项共识,那就是文言无法在语言的范围内取代白话,是不是这样?”
“是的。”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按照说话的方式来写字呢?从刚才的例子我们可以看到即便是写到纸上白话文的歧义也比文言文要少很多,它能够更清楚的表达我想写出的意思,而且又不需要特别的练习。”
“可是文言文简练优美。”
“文言文的简练是以增加歧义为基础的,这是标准的以文害意,而优美就有些不好说了,毕竟以前有学问的人不喜欢用白话文写作,所以白话文的优秀作品确实很少,可是我们现在是在讨论官样文章,即便文言文更加优美也很难敌的过白话文的精准。”
这道判决让所有的儒生蔫了半截,不过李富贵对他们的打击还没有完,“至于说到儒学我觉得是不应该被列入考试的,因为儒学实际上是哲学的范畴,而哲学是不可以被考核的,公务员考试应当考核那些可以量化的实学。你们儒生都认为儒学学得好就能有更好的品德和节操,这当然很好,不过品德、节操这些应当在成为公务员后的实际行动中考核,而不是通过纸面,所以正确的哲学观点还是很有用的,它们将陪伴你们一生,而不是被当作敲门砖。”
虽然已经作了充分的舆论准备,但是当最终的科举改革方案被确定下来之后还是引起了一场大地震,为此自杀的达到了两位数,最让李富贵好笑的是有个家伙快七十了还没考上个秀才居然也来凑这个热闹,不过抬棺闹事的倒没有,这个时候大部分人在等着李富贵兑现他的诺言——拿出更多的官位来。
这场地震同时也震动着整个中华大地,恭亲王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文祥,李富贵真的是个愣头青,那个时候听说他们两江在闹废科举我就在想李富贵绝不会这么胡来的,没想到他真的敢这么干,他的胆子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王爷准备怎么做呢?”
“李富贵这次肯定又要玩先斩后奏,这没关系,等他奏的时候我们给他一道严厉的上谕,让天下士人都明白谁是亲人谁是仇人,李富贵肯定要耍横,我们就找个御史上奏要求把这种改革推向全国,让他开口李大人闭口李大人的,到时候我们就顺水推舟,把全国的科举都改了,再把责任推给李富贵,天下的读书人都要恨死李富贵了,真是痛快啊。”奕欣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成功设计到李富贵的那一天。
“可是那些喜欢新学的读书人却会对李富贵产生好感,他们很可能聚到李富贵身边。”文祥知道李富贵喜欢不按牌理出牌来败中取胜,所以他对于能否如此完美的算计到李富贵有些缺乏信心。
“这我也想到了,喜欢新学的读书人连一成都不到,而且全国科举改良后这些人还是要从科举进身,到时候我给他们封官进爵他们当中大部分还是会为我所用。”
“王爷的确妙计,不过上这道折子的御史可是要与天下士林为敌,不知谁有这个胆量呢?”文祥把前后的细节想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疏漏也就放下了心来。
“这个嘛,我看刘若傅就可以,让他放开手脚闹,把李富贵的那三板斧全部学去,要是闹得好事后我放他出去作巡抚。”
各地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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