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让我有话直说,可是您却这样不肯开诚布公,真是让我有些失望,大人认为我能相信您会介意恭亲王是怎么想的吗?”
李富贵长叹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这些湖南人总是和我犯冲,可能是我们性格上不和吧。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那么倔,你倒说说看,把这些事情弄得那么清楚对大家又有什么好处?算了,今天咱们就把话讲清楚,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好,我看大人为了拥兵自重,放任发匪、捻匪,你对得起先帝的在天之灵吗?对得起死在屠刀下的千万百姓吗?不错,两江现在的确兵强马壮、百姓富足,可是这都是其他省份的百姓用性命、血汗堆出来的啊,这里面有湖南人,有江西人,有广东人,当大人在视察自己领地时泛起自豪之情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一想那些身处水深火热当中的百姓啊。”说到最后郭嵩焘情绪非常激动,可以说是声情并茂。
李富贵想了想,郭嵩焘的指责从某种意义上说完全正确,他也并不想否定这一切,他只是想从另一个角度来重新解读这些事实。“郭大人认为其他省份老百姓的苦难都是李某造成的吗?”
“那倒不是,但是大人有力量去解救他们,为什么就不能伸出援手呢,更何况此举对大人也有百利而无一害,如果大人能够平定天下的战乱自然会受到万民的拥戴,我不相信那个时候恭亲王或者太后能对您怎么样。”郭嵩焘虽然在心中仍然忠于咸丰,但是为了万民的福祉他还是说了违心的话。
“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啊,咱们自古就在大治、大乱,大乱、大治之间循环,可是世道变了,我们不能再这样绕圈子了,想要我去救他们出水火,他们先要弄明白怎样做才能得救,自助者天衡助之。”
李富贵的话把郭嵩焘弄得有点糊涂,“别的地方我不敢说,我们湖南队为了结束这个乱世可是尽了全力了,大人如果说我们什么都不做只是坐等您的救助那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看来你还是没有弄懂我的意思,我且问你,你们跳出我刚才说的那个循环了没有?按照你们的做法走下去的确可以结束这个乱世,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弄一个中兴,可是不要说中兴,连盛世都靠不住,康乾盛世的时候我们是世界上最大的帝国,国民生产总值世界第一,军队也是最强大的,可是这一切都只是表象。远在那之前我们衰败的命运就已经被定下来了,沉醉于盛世的美梦是最危险的,相对来说在乱世里人们反而更容易找到正确的方向。”
“真有万世不堕的基业吗?”郭嵩焘明白了李富贵的意思,但是他很难相信。
“有的,出去之后仔细的看,希望你能有所发现。”
李富贵的夫人要出洋这在各个地方都造成了巨大的轰动,赵婉儿的名声遭到了巨大的打击,即便是在两江这块李富贵投入无数精力加以引导的地方一个女人离开丈夫只身前往洋夷的地方仍然被认为是大逆不道,不守妇道还只是最轻的指责,很有一些人借着这件事编排一些十分不堪的谣言来诋毁赵婉儿。
当这些谣言终于传到李富贵的耳朵里之后,这颗天杀星终于爆发了,李富贵不明白这帮混蛋为什么总是喜欢在男女的问题上做文章,他现在不想管这些人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态,因为这可能是第一次他因为愤怒要杀人。本来夫人带着孩子马上就要踏上遥远的旅程就让他心里不太好受,这帮家伙现在来戳他的肺管子当然让他怒不可遏。
这件事情就交给了宪兵队长石长封,李富贵命令他到酒店当中给他抓一批造谣、传谣的回来。石长封立刻精神抖擞的投入到这项工作中去,最近关于夫人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让李富贵的这些手下也感到非常的愤怒,他们早就憋着想整治这帮混蛋一下了。
宪兵队的效率非常高,第二天中午就给李富贵抓来了三十多人,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李富贵坐在堂上望着下面黑压压的跪着的一大片扭过头向石长封问道:“你都核实过了吗?不会有弄错的吧?”
“绝对不会。”
“很好,那就全部拖出去砍了吧。”李富贵大声地说道,下面立刻一片喊冤、告饶的声音。
有个秀才则出声抗辩,刚才他不肯跪的时候李富贵就注意到他了,李富贵的这些衙兵可不知道天子门生是些什么东西,看他不跪抬腿就是一脚,那家伙一下就老实了。这会可能是稍稍缓过点气,又挣扎着想站起来。
李富贵摆了摆手制止了衙兵的行动,“好,死之前,就让你把话说完,也好叫你死的瞑目。”
“我是出言辱及夫人,可是按大清律也罪不至死,还请大人把学生交给苏州府量罪定刑,学生没有不服的。”这话刚一出口,周围就是一片附和之声,交给苏州府虽然也少不了苦头吃,不过总比落在这个活阎王手里要强上百倍了。
李富贵抬头望天想了一会,然后缓缓说道:“对我夫人不敬的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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