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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片刻,亚瑟尔试探着问“扬克,这样的话,恐怕需要不少钱吧?你的财政状况——”
“哈哈,这就更不用担心啦。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可靠的投资者,在未来的五年间,共有300万美元的研究经费。应该能够保证工厂的正常运转了吧?”
按照1906年的汇率来算,300万美元折合成白银,足足有450万两筹建汉阳铁厂,前后实际支出也不过五百万两白银,何况孙元起只要求北平铁厂做一个研究机构、实习基地呢?亚瑟尔震惊之余,也是大喜如果真有300万美元,建座钢铁厂倒也不是难事。
接下来的日子,他便抛弃了昔日的玩伴小怀祖,天天躲起来写写画画,开始着手前期的准备工作。
孙元起拍着xiōng脯对亚瑟尔说铁厂有300万美元的经费,其实这笔钱里面还主要还是研究汽车发动机、底盘、车身和电气设备的费用,虽然可以借着铸造发动机样机、研究车身材料等名义挪用一段时间,但归根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找来莉莉丝,就未来几年面粉、味jīng、方便面、xiōng衣等产品的盈利情况进行了分析,看看在保证经世大学正常运转的情况下,什么时候能够堵上这个漏dòng。
总体来看,资金是会出现较大短缺,幸好现在各国间军事冲突不断,大有山雨yù来风满楼的态势,只要钢盔能尽快投产,铁厂盈利指日可待。
在谈论问题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在1908年1月的最后一天,孙元起才匆匆赶回北京,这时已经超出了原定三个月假期足足有半个月。
顾不上征尘未洗,孙元起急忙赶往学部衙mén销假。这是除夕前的最后一天,不知事务太忙,还是规矩如此,衙mén居然没有封印,这让孙元起大松一口气。更巧的是,学部尚书荣庆正陪着大学士管理学部事务大臣张之dòng,坐在堂上聊天。
都是熟人,少不得一番寒暄见礼。
“中堂大人、尚书大人,下官此次出洋公请假三个月,孰料中间有事,迁延达半月之久,不知部中如何处置下官?”孙元起决定坦白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不妨事、不妨事。”张之dòng捋着白胡子说道,“太后听几位公使夫人说,你在西洋得了很有来头的挪碑儿奖,为国争光,大是欣慰,还要部里议叙呢。何况现在又是腊月,权当是你们湖北提学使司衙mén提前十五天封篆吧”
荣庆也说道“在张中堂和百熙努力下,湖北这些年推广教育和建设学堂一日千里,迥出其他省份之上,学部也少不得有仰仗之处。至于处置什么的,百熙就不用提了。”
“湖北教育能有今日,都是中堂大人的功劳,下官不敢掠美。”孙元起连忙谦让道。
又说了几句闲话,孙元起才起身告辞。张之dòng和荣庆见他确实车马劳顿、jīng力不济,也没有过多挽留。
出了mén,孙元起又赶往廉子胡同。一别大半年,也不知道老大人最近身体如何。在旅途中,还颇为惦记。刚进胡同口,就看见孙多男、孙多益、孙多士、孙多煃等少年咋咋呼呼地往外走,勾肩搭背、挤眉nòng眼乃是少不了的。逮眼看见孙元起,都吓了一大跳,赶紧规规矩矩站好,鞠躬请安“先生好”
按照道理,这几个都还是自己的弟弟。不过从小开始,就在手底下读书,一晃眼过去七八年。在他们眼中,自己更多时候扮演的是老师的角sè。老大人也时常命令自己严加管教,这些平日在学校也是无法无天的主儿,独独见了孙元起,就好比老鼠见猫,tuǐ肚子都打转。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孙元起老师做久了,一说话就是这味儿。
几个人支支吾吾半天,孙多煃才仗着胆子说道“回先生话,我们想出去买点年货……”
孙多煃出生于光绪十九年(1893),是老大人第四个孙子,倒有些老成之气。
孙元点头,才想到明天是除夕,而且这也不是在学校,似乎不需要摆出师长的面孔,便笑着朝他们挥挥手“你们去玩吧”
几个少年如méng大赦。
到了孙府mén外,早有几个仆人迎上来“侄少爷,您可来了,这些天老太爷一直念叨您呢”
在孙府上,老大人辈分最高,被仆人们尊称为“老太爷”;孙传楘这些“传”字辈的子侄,统称为“老爷”;至于自己和那些“多”字辈的第三代,即便三、四十岁,有了儿子,依然只能被称作“少爷”。
“叔祖父他老人家最近身体如何?”孙元起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问前面领路的那个仆人。
“老太爷身体还算康健。前些日子偶感风寒,便一直请假在家将养,近来已经平复,只是冬天天冷,不太敢出来走动。”仆人恭敬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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