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他的潜意识中存在着一个惊人的现象。换句话说,他此刻的确是清醒着的,甚至能够听见我们的对话,但他却无法从昏迷中醒来,而他似乎意识到了某种于他而言很危险的事情,所以,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传达他的意志了。”
我闻言感到莫名的诧异。然而这个时候,好心的护士却提醒我该离开了,并且让我放心,她们一定会尽力照顾好师兄的。我悻然离开了重症病房,随便在走廊找了一条长凳,便机械地坐了下来。我开始在心中揣测,师兄究竟意识到了什么危险?难道说,他仍旧认为那天在仓库里面的事件还没有完吗?可事实是,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啊?
我安静地坐在走廊的长凳上,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冥想之中。我甚至完全置身于自己的想象世界里,一种虚幻之感已经左右了我的神经。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医院长廊中一阵嘈杂声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把我从幻境中拉回了现实。
我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正拉着老医生的白大褂,大声恳求道:
“医生,求你行行好,快救救我老伴儿吧救救他吧我——我一定会把医药费凑足的”
老妇人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几乎带着哭腔。我从她的衣着打扮看出了她应该是一个外地人,大概是北漂打工的那类人吧。我看着她满脸恳求地拽着老医生的衣角,几乎是半膝跪地。我突然想起了不久前自己在这儿遇到的同样的窘境,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怜悯。
“医院的规定决不能因为你而破例你闹也没用还不如赶快想办法把入院费凑足了,你丈夫的病情很危险,不能再拖了”
老医生依然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本身就存在着前后矛盾。既然病人都这么危险了,作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他为什么还要拖延下去?难道仅仅是为了金钱吗?难道这个社会真的已经被金钱吞没了吗?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在当今社会已经消声灭迹了吗?
我怀着愤怒的心情走了过去,老医生见我x近,只是对我摇头挤出了一抹苦笑,他并没有说话。
“救救他吧——”老妇人仍旧卑躬屈膝地恳求着。
我终于按耐不住,大声呵斥道:“老家伙你难道就这么心狠吗?”
老医生由于同我存在着共同利益关系,他并没有因此动怒,也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对我摇头苦笑。老妇人看见我表示出同情,哭闹恳求的声音更大了。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老医生耸了耸肩膀,无奈道。
“这事儿我管了”我禁不住大声叫道,“你赶快给病人安排治疗入院费算我的”
“这——”老医生面露难色,他似乎想跟我说些什么,但四周的人太多让他产生了顾虑,他始终欲言又止。我没有等他开口,就认定他的想法,他一定认为我眼下没有钱。我毫不退让,一步走近他,几乎贴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地说着:“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老医生最终妥协了,他没有说什么,就给老妇人的丈夫安排手术去了。而那位老妇人,则是拉住我的手,对我千恩万谢,并保证一定会把医疗费如数还给我。我没有心思再说什么,突然觉得心情变得十分烦躁,便安慰了她几句,就离开了。
我走到医院门口,老医生已经在那儿等着我了。他脱了白大褂,身着一件棕色的西装,他苍老的轮廓在夕阳的映衬之下,显得极为沧桑。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也许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他见我朝他走近,急忙过来打招呼,完全没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只是问了他一句不用上班吗?他简单地回答我不用。然后我便随着他走到了医院停车场。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停着一辆老式的夏利车。我登时在心中感到诧异不已,这样一位大权在握的老医生,怎么可能如此寒碜呢?
他只是笑了笑替我打开车门:“走吧?”
我没有回答,机械地上了车。破旧的汽车驶出医院停车场,老医生突然点起一根香烟,狠狠地抽了一口,一边儿开车一边对我说道:
“你一定认为我这个人没有良心没有医德吧?”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我,但我并没有客气,狠狠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老医生并没有因为我的“直率”而生气,他继续驾着车,眼睛直视前方,嘴巴却嗫嚅道:
“唉——如果你好好听一听我接下来要讲的故事,你或许会对我的看法有所改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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