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恐惧,此刻已经变得酥麻,几乎失去了知觉。
然而内心徒然想起一件举足轻重的事情,一下子把我拽入了冰窟:我这才想起自己从来没有在任何报纸书籍或者电视中看过类似的鬼故事,它彷佛无端地从我脑海中冒出来的一样,不知是我凭空想象还是另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我脑海里讲述这个故事
这时候,又一股凛冽地寒风从窗口袭来,我忍不住浑身颤栗,抬眼一望,又发现一件几乎令我窒息的事情:我眼下正蹲在四楼的厕所,对面的窗户居然缺了一扇不仅如此,当我的目光稍稍朝下移动的时候,我还发现,这间厕所居然没有便池我竟然闯入了女厕所
刹那间,我已经没有力气再作多余的思考了,脑袋中又联想起刚才那个凭空浮出的鬼故事,它竟然与这个医院的状况那么契合
四楼不但有一个缺了一扇窗户的女厕所,而且,这家医院的楼层高度,恰恰就是七层我的天这不会只是一个巧合?
想到这儿,我只觉得脑袋“嗡”地一炸,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我只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口袋里的餐巾纸,然而就在此时,我突然听见厕所的窗台传来“乒乓”一声脆响,好像是玻璃的碎裂声我猛地抬头朝着窗台望去,借着对面楼层射来的斑驳的光影,我居然看见了窗台的上沿,倒悬着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庞而这张血肉模糊的脸上,竟插满了尖锐的玻璃残片
“啊”
我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断裂,我歇斯底里地狂吼一声,拉起裤子,就跳出了茅坑。可是由于过度的慌乱,厕所的地板砖上面又积聚着一滩污水,我只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仰面摔倒在地
“嘿嘿嘿嘿”
紧接着,窗台又传来了一阵阴惨惨的狞笑。我顾不得浑身的伤痛,几乎贴着满是污水和尿液的地面,双腿乱颤,迅速地爬出了厕所
当我好不容爬出厕所门口,却迎面撞上了一双站立的长腿,我下意识地抬手一望,就看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女人充满惊恐地望着我,转瞬之间,她的尖叫声已经响彻了整个大楼
“呀——”
不过我已经意识到在我面前失声尖叫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这才从无尽的恐惧中抽离出来,慌忙从地上爬起,拽着裤头,在这个女人万般惊恐的目光下,狼狈地夺路逃窜。
“死变态”
当我飞快地跑到楼梯口,并顺着台阶跑了一半,这才从身后四楼的女厕所方向传来了一声怒骂。我第一次觉得,被人骂作“死变态”居然令我感到如此温馨——
几分钟后,失魂落魄的我终于坐在了手术室门口的长凳上,虽然长长的走廊仍旧空无一人,而且还是死一般的寂静,但四周明亮的灯光已经让我感到万般宽慰。我伴着满身污秽,不由自主地仰躺在长凳上面,缓缓从口袋摸出了半包香烟,并迅速抽出一根用打火机点燃。我大口大口地吸着,就好像一个贪婪的烟鬼正抽着鸦片,不过苦涩的烟草味儿最终让我身心的恐惧渐渐消失了。
我回想着刚才一幕幕的恐惧,从苏雪开车离开以后,我沿着昏暗的楼梯往上爬,到后来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慌不择路地窜进了四楼的女厕所,而后又诡异地从脑海中冒出一个莫名其妙地的鬼故事,到最后这个鬼故事在我的眼前一一应验,每一个细节都让我浑身颤栗,一阵阵酥麻之感从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迸发出来
正想着,原本安静的手术室突然传来了一片嘈杂之声,好像手术已经完成了,医生和护士们正在收拾医疗器械。我心头一惊,也不知道师兄的手术究竟成功了没有?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慌忙从长椅之中爬了起来,并笔直地站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着医生们出来。
“吱嘎”一声,手术室的门被拉开,神色黯然的医生护士们鱼贯走出,他们显然对于我满身的狼藉和臭味困惑不已,纷纷投来诧异和厌恶的眼神。我并不在意他们怎么看我,只想早点儿知道师兄的情况,只待那个老医生最后从手术室走出来,我急忙拽住他的胳膊,问他情况怎么样。
“手术还算成功——”老医生用一种疑惑和厌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你哥哥的生命力非常顽强,虽然他现在仍旧处于昏迷之中,但至少没有了生命危险。”
“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我忍不住问道。
老医生努力挣脱我的“束缚”,他尽管不理解我为什么会弄得如此狼狈,但他并没有因为好奇而任由我这个满身臭味儿的家伙粘着他,并迅速与我保持了一段距离,这才摇头道:
“唉——这个说不准,由于他的大脑受到重创,能够捡回来一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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