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朋友来了。”
“让他进来——”
包间里面传来一声低沉地,毫无感情的回答。林伯乐听得没错,这声音确实出自马德亮之口,但无形之中似乎多了一些冷漠的气息,这让林伯乐不禁打了个寒颤。
侍者轻轻推开包间柚木滑门,又给林伯乐做出一个“有请”的姿势,林伯乐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极其气派的包厢,整个房间都流溢着一股浓浓的欧式风格,豪华中不失雅致,浪漫中又带着温馨,令林伯乐不禁产生了一种若有似无的归宿感。
包间尽头的落地窗帘拉开着,透过被擦得锃亮的玻璃墙,可以窥见外面大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与行人,但是外界的一切喧嚣和浮华,都被这一面明镜阻隔开来,这就让房间内外兀自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落地窗帘的中央稳稳放置着一张藤编小桌,桌上摆放着一些咖啡用具。而桌子两头,则是配套摆放着两张藤制椅子。但见右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人,花白头发,一身笔挺的考究西装,眼下正悠闲自得地靠在藤椅上面,手持一张报纸,细细品读。
林伯乐刚走进包间,以他的角度根本看不清那人的全貌,但是单单一张熟悉的侧脸就让他立马认出来,那头发花白的男子正是马德亮
二十多年未见,让林伯乐的胸中徒然升起一股激动之情。他急忙踏着柔软的猩红地毯,漫步走到近旁。那人闻声而至,便立即放下手中的报纸,抬起头来,望向林伯乐,脸上绽开一抹久违的微笑:
“快请坐”
马德亮伸手示意,他虽然头发花白,但脸部皮肤却保养得很好,并没有见得多少苍老的迹象,俨然一张三十几岁男人的脸庞。他比起二十多年前,身形明显壮实了不少,裤腿下方并不是林伯乐想象的那样空空荡荡,他大概安了一只假腿。
“好久不见”
林伯乐赶紧走过去与他握了握手,并在马德亮对面的藤椅坐下,整个人开始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俩人相视无话,过了良久,林伯乐方才打破沉寂,轻声问了句:
“她呢?没跟你一起来?”
相较之下,马德亮倒是表现得十分自然,完全没有一丁点儿重逢后的激动,淡淡地笑容间流露着自信和内敛,他微微张嘴,对林伯乐说道:
“也许你想象不到,我虽然结婚了,但对象却不是她”
林伯乐惊得差点儿从原地蹦跳起来,他呼吸立马变得急促,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焦灼的不安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儿?”
马德亮依然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淡然道:“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她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甚至不属于任何人当年我们从乌鲁木齐离开之后,并辗转到达海南。你知道的,由于我的伤病,必须找一个能够让身心放松的地方进行恢复性疗养,而我自小便向往大海。可是,当她无微不至地陪了我三个月之后,便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了”
林伯乐闻听此言,又是一惊,这么多年来,他早已经在心里面想象了千百遍,鄯善卓尔早该嫁给了马德亮,俩人过着幸福甜蜜的生活。林伯乐此次前来,甚至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就算马德亮与鄯善卓尔的孩子出现在他面前,他也能够克制自己,保持足够的镇定。然而当马德亮道出原委之后,却让林伯乐无法相信。
“她去了哪儿?”
林伯乐此刻已经无法保持平静了。
马德亮非常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对林伯乐说:“我也不知道,她仅仅留下了这封信件——”
说着,便从身旁放置的黑色公文包里面取出一个泛黄的老式信封,毕恭毕敬地递给了林伯乐。
林伯乐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打开,从里面抽出来一张同样泛黄的纸张,他把折叠的纸片展开,只见上面寥寥数笔,正是鄯善卓尔独有的字迹:
“数月来你的伤势已经渐渐恢复,心态也由坏转好,这是我期望看到的。你在我眼中,向来都是一个坚强不屈的男子汉,你的睿智更是常人难以企及,纵然缺了一条腿,并不会由此给你下半生带来永远的失败。你应当站起来,像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无需畏惧旁人的冷眼嘲笑,你必将给自己的人生书写新的篇章。我此番不辞而别,实属无奈,我的责任注定了我今后的日子将不会平坦,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有股奇异的力量支配着我,而我,仅仅是你生命中匆匆划过的一颗流星,我的去向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揣测,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在某一个地点重逢,但那时候你已不再是如今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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