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从楼上走下来,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花酒看了七妹一眼:“你好像哭过,为谁难过呢?”
七妹揉了一下脸,偏头对一名女保镖勾了勾手指。
女保镖走到了七妺面前。 七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启了启唇:“跪下。”
女保镖怔了一怔,单膝下跪。
七妹语调冰冷:“我只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小妹让你跟南斐兄传递了什么信息?”
女保镖摇头。
七妹看了看我和花酒,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一名男保镖走过来,拔出匕首极快地割断了女保镖的喉管。
女保镖仰面朝天倒地,鲜血在地板上蔓延。
男保镖收起匕首,退回原位。
七妹把左脚搭在右腿上:“南斐兄,花酒兄,一小时前,小妹在泰国被处决了。我现在不想问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因为纸终究包不住火。”她把脸转向花酒,“你有没有兴趣告诉我,爱伦整理的关于宗派的文档资料有没有外传?另外,货在哪儿?”
花酒一口回绝:“没兴趣。”
去泡茶的女保镖端来了茶,持茶壶为我们三人一一倒茶后退开。
“花酒兄,”七妺用手指叩了叩茶杯,“发生这件事以来,黎晓死了,红云兄死了,小妺死了,爱伦的尸首在楼上。现在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你回答了我这两个问题,在别墅外面等候的叶佩佩就不会死。”
花酒不怒反笑:“七妺,你奶奶的竟然要挟我!叶佩佩与这件事有什么屁关系?”
七妹唇边划过一抹微笑:“为了保护红云兄,南斐兄和她玩了一套假戏真做的把戏。她成了那只投火的飞蛾。现在是否把火灭了救她的小命,全凭你一句话。”
“他妈的。”花酒咬了咬牙,“货在玫瑰圣母堂,离开澳门时我托负给翠茜修女保管。”
七妺点头:“谢谢你没有低估我的智商。事实上,货我们早已经收回来了。”她递给我一个充满玩味的笑,“放心,我们没有怎么为难翠茜修女。不过倒是把爱伦在伦敦居住的公寓翻了个底朝天。这没办法,她写的每一个与宗派有关的字,都得毁了。甚至她记载的有关和你的缠绵日记都不能保留。这一点,我为你感到遗憾。”
我心如刀绞,却笑了笑:“人生总有遗憾,不是吗?”
七妺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确实。花酒兄,出于对你的钦佩,除了宗派许诺过的会赡养你的父母外,你还有什么遗嘱吗?我知道你有好几个私生子。”
“老子连情书都没功夫写,还写什么遗嘱?”花酒看了看茶杯,“我一生爱茶,让我喝了这杯茶再上路。”
七妹看了看表,从衣袋里掏出一粒胶囊打开,抖了一些粉末在花酒的茶杯里:“这样会死得体面一些。放心,这药无色无味,不会破坏茶汤的颜色和味道。”
花酒表情镇定地看了我一眼,端起茶杯晃了晃,笑了:“老子最厌恶老无所依,最终要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像条掉毛的老狗般呻吟着死去。这样死,倒称心如意。”他用茶杯碰了碰我的杯子,“热茶暖心。你我兄弟一场,愿人走了,茶不凉。”
我深深地点了一下头,端起了茶杯,眼泪只能在心里流。
花酒仰头喝干了茶水,放下茶杯,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死也挺好玩的。”
我大大喝了一口茶,刚要放下茶杯,花酒浑身一震,一头栽倒在地,七窍不断往外溢血。
我看着花酒的尸体,手中的茶杯不禁坠地。
七妺瞅着我:“箭毒树的毒发作极快,花酒兄死的一点痛苦都没有。”
我拼命忍住眼中的泪水,拿出一支香烟,示意保镖过来点火。
一会儿,赤田森一和叶佩佩带着一群人走进来。
叶佩佩看到花酒等人的尸体,禁不住花容失色,奔到洗手间呕吐。
赤田森一指挥手下人搬来了五只大塑料桶和多只小塑料桶,花酒、爱伦、小保姆、女保镖和狗的尸体被分别放入大塑料桶中,然后有人打开小塑料桶,把强水淋到尸体上溶尸。
“南斐兄,这件事到此为止结束了。你带着佩佩先回酒店,剩下的事情我们来料理。为这破事儿这段日子宗派损失了太多的钱,得尽快让所有的产业恢复正常运转。”七妹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八师伯已经安排好了,回国后有人专程送你和佩佩去逍遥谷,我一定会抽时间来探望你们。”
我抽了一口香烟,揿灭烟头站起身来:“七妺,我知道你在做该做的事,所以内心中谈不上恨你。事到如今,我只有一个要求。”
七妹转了转眸子:“你说。”
“不要溶化爱伦和花酒的尸体。”我深沉地说,“把他们的尸体焚化,然后把骨灰交给赤田带回日本,再用高温把骨灰凝成珠子,做成手链,送来清云台给我。我知道日本有这项尖端技术。”
七妹走到赤田森一身边,与他小声谈论了几句,转回来对我轻点了一下头:“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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