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莉定了定神:“井上。”
我微微一怔:“…日本早稻田大学的井上冲教授?”
“不错。”凯莉咧了一下嘴,“为了请这位亚洲首屈一指学府的权威专家,我费了不少周折。不过那句话怎么说的,他奶奶的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和他的助手现在就住在我下榻的酒店的8308房和8309房,麻烦你安排车去接他们过来。”
我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叶佩佩身边轻声说:“你陪凯莉小姐拉拉家常。最好讲讲各地的风味小吃,她对奇特精致的饮食一贯情有独钟。”
叶佩佩会意地笑了。
我走出加工室,吩咐几名保镖马上备车去酒店接人,然后走入石亭,对七妹复杂地笑了笑:“看来事情不太简单。”
七妹呷了一口茶,抬眼看着我:“凡是大买卖,买家验货都会留有后手,最后出场的总是最挑剔的。但不管什么场面你都能应付,对此我深信不疑。”
我在她身边坐下,点燃一支香烟抽了几口,神色凝重:“井上冲是亚洲地区最负盛名的研究华夏上古文明史的权威专家,作为亚洲一流的高等学府,他所供职的早稻田大学培养了一批中国考古学家。当下中国国内著名的考古队的领队,都是井上冲的徒子徒孙。此人早年九次自费前往中国,走遍了大江南北的考古遗址和各地的博物馆,并且还深入边远地区从民俗学的角度,对中国多个民族的历史渊源进行了深入剖析。他对华夏历史的认知程度相当透彻。”
“日本人由来非常重视华夏文明,可以说对华夏文化和文物的传承与保护比中国人更甚。”七妹抿了抿嘴,“如果井上冲不是那类为了骗取科研经费处心积虑虚报项目哗众取宠的学者,我们遇上真正识货的人了。南斐兄,我建议将交易价格提高到10亿美元。”
我观察着她的表情:“你很自信…”
七妺似乎笑了笑:“出自清云台的每一件东西,无一不是从众多帝王陵墓中千挑万选的奇珍异宝,所以我格外自信。况且我坚信你的阅历和见识超过井上冲。因为他仅是从残缺的史料和博物馆陈列的有限文物展开研究,即便去过发掘遗址…他妈的众多打着抢救性发掘的名义挖了的考古遗址,有多少是真的?并且古代陵寝十室九空是赤裸裸的现实。我断定他亲手摸过的文物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你这些年把玩过的各类珍宝,恐怕连你都记不清了。”
我沉默不语,心里想的却不是如何进行交易。
不久,井上冲带着一男一女两名助手来了。他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式近视眼镜,脸色严峻,衣着扑素。他的助手们谦逊有礼。
没有什么多余的客套,井上冲在助手们的协助下对文物展开了鉴定工作。他所用的工具仅是绒布、棉签、竹签和放大镜。在工作的过程中偶尔与助手简短交流一两句,多数时候专注于对文物的抚摸、嗅闻和观测,有时在某一件文物面前长久驻足,仿佛时间不存在一般。
整个鉴定工作持续到下午。井上冲和其他三名专家交流后,向凯莉简洁地肯定了所有文物的真实性。
凯莉极其兴奋,但望向我的眼神蕴含着莫名楚痛。
临行前井上冲的女助手特意把我叫到一边,柔声说:“先生,井上教授请我转告您,如果可能,不要出让任何一件珍品。因为这些稀世珍宝一旦流入西方,对研究东方古文明史来说,会造成千古遗恨。”
我望着她的眼神:“有这么严重吗?”
女助手郑重地点头:“国之瑰宝,惟愿以性命爱之护之。”
我递给她一个微笑:“多谢赐教。”
女助手向我鞠躬,转身上了车。
几辆轿车鱼贯驶岀加工厂。
七妹走到我身边,有意无意的说:“那个日本小妞跟你说了什么…”
我挑了挑眉:“她试探性地问我喜不喜欢一夜情。”
七妺双手交臂:“你对刻意整容隆胸的女人从来没兴趣。”
“也不一定。”我笑了笑,“我对她说,我不喜欢一夜情,除非两夜以上。”
“有佩佩这种娇艳欲滴的女人,你竟然还想着偷情,真是疯了。”七妺捅了捅我,“走,去看着装箱。借此时机也适合你和凯莉小姐轻松敲定价格。”
我看着在苍茫的暮色中渐行渐远的轿车,心里想,有朝一日这批珍贵文物公诸于世,但愿介时井上冲教授会成为关键的有力证人。
我点燃一支香烟,对七妹极轻松地笑了笑,与她并肩向加工室走去。
货物装箱后,我和凯莉约定了交款时间和地点。她对我提出来的价格没有讨价还价。我知道这桩买卖对我和她来说都已经不是生意。
回酒店吃了晚餐,我们在赌场露面了。
在我看来,进岀赌场的贵宾区得到的好处就是接触不到两类人。这两类人一类是专门在赌场中放水的高利贷者,另一类是专门见风转舵为新来的赌徒传授各种经验的掮客。后者大多是输得一败涂地无颜回家见江东父老的赌鬼,只能靠千方百计在其他赌徒身上捞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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