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朱者亦,近墨者黑。跟这两个通宵王子,整天见混,难免会被拖下水。第一次通宵还真不习惯。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哈欠多和与吸毒人员相比毫不逊色。但仅仅持续了半个小时。然后精神出出奇的好。上网的内容不外乎聊天,玩游戏,看看,光顾黄色黄站。天亮了,阿棍叫走,还问一句:啊,这么快呀?大有意犹未尽的感觉。通宵可以随心所欲的尽兴,仿佛是不需要买单。
11月的南昌有些凉意了,黎明前的蓝色笼罩着这个城市。有一种忧郁的共鸣。从此爱上通宵。由于每天下班都在晚上9点后,此时早已没有公交车到住处。索性整天与浩天的单车为伍。技术突飞猛进。从南京东路经青山湖,洪都北大道,北京西路,直入孺子路,异常熟练,只需要不到半个小时,以自行车全身都响而不需要铃铛来看,速度很是理想。
每天晚上10点左右,要把酒店的衣服换下,穿自己的衣服。有个更衣柜,林天觉得这是很有优越感的事情。你不见香港的警察和运动员才有?但郁闷是的它在五楼。后来发现更郁闷是的,此引以为优越的东西,其实毫无安全感可言。一次拖着疲倦的身躯,看也没看,只是凭感觉往一个更衣柜里面塞钥匙,打开以后,不竟大吃一惊:更衣柜何时被人打开,里面有一套制服。三秒钟后感觉告诉林传菜生,自己的制服还在身上。这就意味着林天打开了别人更衣柜。
传菜生的工作就是依次等候在厨房楼梯。在厨房门口,下楼右边的墙上,留下几个从上到下,从大到小的印记,中间还有浅浅如乳沟的轮廓。后来得知这是传菜生们日积月累,由楼梯从上而下排出来的臀沟。
酒店老板姓朱,以前是流氓,后良心发现,浪子回头。朱老板生就苦命相,一副饿得虚脱模样。每隔几天都会到店里吃饭,极其寒酸,随便点几个素菜,而且要小分,仿佛肉与他家有仇一样,真不知道这个秀是秀给谁人看的。
何大副理表现的异常的负责,把好质量关,她老人家一定会在传菜部先尝过此菜。林天确定她也吃过自己的口水。这一天林天得知端的沙钵牛肉是朱大老板的。不禁有让他吃自己口水的变态心理。于是在楼梯的转弯处完成这一动作。没想到,端到下面何小姐也要重蹈覆辙。看着何小姐频频点头,传菜生林天没有给出一个表情。
这间酒店里的东西并非如它的表面一样干净整洁。不知多少次看见厨师大佬在辛勤劳动的同时忙得汗滴盘中餐。摸摸头发,偶尔抠鼻孔,大展弹指神通,不知道与哪一个锅里的哪一个菜结缘。更为可恶的是这帮大佬会用充满油腻的双手随意抓菜,回到未进化为人时的举动。炒好的菜,打起时,不小心掉了几滴汤在盘子边缘,则熟练的用黑得发亮的抹布一擦了事,看到有些小资客人一脸优越的样子,真替他们难过。
人与人相处久了会产生磨擦,端盘子的也不例外。菜赔8折,盘子照价。林天工作三个月,成绩显著,共打烂七个盘子,一个煲汤的瓦罐。都没有因此而买单,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在大堂完成。看着瓦罐向桌子下跌落,仿佛那一刻变得缓慢,只见林传菜生内心平静的伸出右脚,于是它顺着林大腿经过膝盖,滚到脚裸,接着听见,它支离破碎的声音。再看这个传菜生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
林天对这里已经失去新鲜感。当十四级楼梯转弯,七级再转弯,再一个十四级重复100天,林天决定离开。这里不是自己想要的,极端讨厌这里的奴才嘴脸。当林传菜生故意把一个瓦罐故意掉在地上时,告诉所谓的部长大人:老子,不干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部长是多大的官,端个盘子还有部长,这让林天很不能理解。与此同时上个月的工资433块已经到帐,中午的时候林天查过了,并取出来还了张鲤鱼100块。部长大人则自信的警告:你休想拿到押金。林天反问一句:我从来就没打算能要得回来!林天发现部长大人的脸色是铁青。此人在酒店服务三年,由刚进来时的600块涨到现在工资的987块。
只要你敢付出代价,其实你是无所不能的。林天在心里总结。自动离职的代价就是押金和一个月的工资。
农历2003年12月27日,还有三天,就过年了,林天没有回家。哪怕心里也是欺盼。除夕夜,南昌的风吹得长春村的烂篷布呼拉拉的响。浩天回去过年了,林天点了个藜蒿腊肉,肉沫茄子,三瓶珠江啤酒,喝得大醉,上网到凌晨,回来独自守着空房,在收音机的音乐中,目光呆滞,随之模糊,天亮时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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