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冀州见到正要卖身葬母的我,师傅便替我葬母,又收我为徒,传我武功。师傅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想到师傅的恩情,丫头眼里漾起了水雾,她习惯性地回避哀伤的情绪,转移话题道:「其实我师傅是很有趣的,她虽然从来不笑,但她常常逗我笑。有一次在浔江边,一个肥胖的货主带着监工驱赶已经非常疲累的工人卸货,还不时鞭挞那些动作迟缓的工人。师傅暗中出手让那个监工将皮鞭怞向货主,吓得货主四处逃窜。
还有一年我们替平阳都督府布奇幻阵时,因为得知那个都督是个奸邪吝啬的小人,师傅故意将阵布到他的银库,要我将那些被他坑害的人引进库内,将他所有银两珠宝拿个精光,再将阵法变个方位,等那个都督数月后方进得库房,发现空无一物时,当场气得口吐白沫,不能动弹……」
想起那些快意恩仇的往事,丫头的心情又恢复了开朗。
「疯婆婆真是武林奇人。」滕志远感叹道。
「没错。」丫头说着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滕志远将她抱到床上。
丫头看看这张屋里仅有的大床,问:「我睡床上的话,你睡哪里呢?」
「我想,这张床大得足够我们两个睡了吧。」滕志远替她脱去鞋袜。
「不行!」丫头急忙说。「我们不可以睡在一起!」
「为何不行?别忘了,是-非要跟我睡的喔!」滕志远无辜地说着,指指屋梁道:「难道-还想睡那儿?」
「哇,你知道我睡在屋梁?」丫头惊讶地张大了嘴,她以为自己的行踪掩饰得很好未曾被他发现呢!不料他早已知道。
「应该说是趴在屋梁上吧!」滕志远笑着捏捏她的小鼻子。「害我每天都不敢睡熟,怕-一不留神掉下来。」
丫头咧嘴一笑。「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掉下来的。」
「不管,反正今晚我们都得好好睡一觉。」他不理会她,自顾自地上了床。
「喂,躺过去点。」感觉到他健硕的身躯散发出的热力,丫头紧张地看着他。
「怎么?怕了?现在去另一个房间还来得及。」滕志远斜视着她说。
「哼,谁怕啦?我可是要盯住你的,别想激将我!」丫头不服气地一头栽倒在枕头上,瞪着他。
滕志远没说话,手一挥,桌上的灯灭了,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丫头一动不动地躺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鲜活起来,清楚地感觉到身边躺着的男人。她从未与人同睡过一张床,即便和师傅也没有,而现在她居然跟个才认识没几天的大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尽管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她却一点都不担心,反而觉得很安全。
安全?唔,对,就是安全。跟这个男人睡觉感觉并不坏。丫头在舒适的床铺上伸展身躯叹了口气,并未意识到自己已将感受脱口说了出来。
然后她沉入了香甜的梦乡。
听到她的自言自语,滕志远在黑暗中笑了。
他知道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实在需要睡个好觉。如果他们分房而眠,她肯定会像前几个晚上一样溜进来,也一定又无法安心睡觉。所以在楼下时,他才没有反对她要跟他同屋的要求。
此刻见她躺在自己身边安然入睡,滕志远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他拉过棉被盖在两人身上,在她平稳的呼吸和芬芳的青竹味道中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钟大叔陪滕志远巡视马场。
在七星堡众多的产业中,牧马场占了很大的比重。由于此时战乱频仍,各地州县府都私蓄军队,而驿馆也需要大量马匹充当运载工具。因此无论南方还是北方对好马的需求量都十分地大。
当巡视到栅栏围着的牧场时,钟大叔兴奋地介绍道:「堡主,你看那几匹大宛马,都是按你的吩咐留下的种马,目前正进入发情期,我们已经挑出了上等蜀马,准备让-们交配,产出新品种……」
「唔,这样很好。」滕志远点头称赞。
对马匹,他很有经验,他知道若在旷野奔跑、战场激战,那速度快、耐力强的北方大宛马确实是上上之选,但对于地形险峻,道路崎岖的山地而言,以腿劲足、体型小的蜀马更得人心。因此数年来他一直在考虑将此二马进行杂交,以培育出新的、更理想的上等好马。
现在,不论种马和牝马都已经成熟,配种的工作可以展开了,他当然高兴。
「天哪,她在做什么?」钟大叔突然一喊,滕志远顺声望去,只见草场中央翠绿的草地上,一身白衣的丫头正在追逐两匹正激烈地互相踢蹬的骏马。
他大惑不解地走过去,大声问:「怜儿,-在干嘛?」
「白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把-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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