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窜出的子弹不断收割者生命,登陆艇上的机枪甚至都打红了枪管,可事实上此时除了火光外,根本看不到树林里面的情况,大家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扫射来压制对手。
越来越近了。
看着金黄色的沙滩,张涛感觉肺都快燃烧了起来,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已经成了死亡和胜利的分割线,数以千计的战友都倒在了这段距离内。
“救救我,救救我!”
微弱的呼救声,从左边传来,一位战友已经浑身是血的倒在了浅水中,张涛连忙低着头跑了过去,拽起他用力的拍了拍脸颊,大喊道:“看着我,不要睡觉!记住,不要闭眼睡觉!”
这是军医们最喜欢喊得几句话,可别小看了这几句,其实很多战士受伤后受不了伤痛闭上眼睛自己放弃了,最终都无法醒来。
看到受伤的战友精神好了些,张涛连忙将他驮到了背上,但刚刚才走几步,叫喊声陡然从耳旁炸开。
“卧倒!”
张涛只觉得自己被人猛地推了一把,然后整个人都趴到了水里,紧接着一声轰然巨响从耳旁传来,一枚75毫米炮弹在几米外的地方炸开,掀起的波浪差点把他活活呛死。
“魁子,王魁,你没事吧?真挂了?”
“挂你妈。”王魁一把推开彪子,大喊着:“中士,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谢谢,我没……。”张涛一边感谢一边艰难的爬了起来,但后一句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看见,刚才驮在背上的战友已经被弹片击中了背部,没有了呼吸。
“死了,小六子死了!中士,离开这里,离开!”
“好。”
没能救回战友的生命,让张涛心底仿佛压了块铅般沉重,但这就是战争,在打死敌人的同时,自己也在不断地牺牲。所以他咬着牙,从死去的战友身下捡起头盔,却没注意到头盔里已经盛满了被鲜血染红的海水,当他重新戴上头盔时,大股大股的血水顺着脸庞滑落下来,连看东西都仿佛带上了一层淡红色。
三人拼命地奔跑着,四周已经躺满了尸体,很多时候他们不得不踩着战友的身体往前冲,一路上更不时有战友倒在了海水和沙滩之间。
终于,双脚踏上了柔软的沙滩,见到旁边一位战友正捂着血肉模糊的胳膊叫喊后,王魁连忙弯腰抓住他胳膊,死命的拉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中士,救救他。”
“放心。”
见到张涛也躲到了身边,王魁立刻将受伤的战友交给他,才大喊道:“彪子,保护中士,我去找连长!”说完,立刻拔掉了枪口皮套,枪口朝下用力地磕了几下后,猫着腰向远处跑去。
王魁离开后,张涛也连忙卸下背包,先从里面掏出了吗啡和急救包,又将一卷纱布塞在了受伤的战友嘴巴里,大喊道:“不要睡觉,睁着眼睛看着我,你的胳膊没事,没有断掉!我要给你清理伤口,疼的话就用力咬!”
“彪子,按住他的身子,别让他乱动!”
见到战友头点了两下后,张涛立刻开始检查伤口。
子弹打在了肩胛骨下面,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张涛先给他注射了一针吗啡,才咬着牙翻开卷起的皮肉,用手指仔细的摸索寻找弹头,用钳子夹出弹头拔出后,一股血箭猛然冲到了他脸上。
现在可没空擦脸,先用纱布压住伤口后,他又立刻拿出了酒精壶,由于身处战场,无法获得良好的救助条件,所以只能先用酒精将伤口清理干净包扎起来,等完成登陆后才能送回医疗船,或者送往临时野战医院处理。
虽然有吗啡,但酒精清洗伤口的痛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所以张涛必须先用纱布卷塞住战友的嘴巴,免得不小心咬断了舌头那就糟糕了。
“啊……!”
虽然有准备,但当酒精倒在伤口上时,受伤的士兵还是发出了一声惨叫,由于身体被彪子压住无法动弹,他只能用力地咬着纱布卷,连嘴唇都破了,眼珠更仿佛要炸开般鼓凸了起来。
旁边帮忙的彪子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刚准备稍稍松开让战友动动身体疼痛,张涛立刻制止了他:“压住,不能动弹,要不然伤口再沾到泥沙就全毁了!”
张涛知道这种处理很疼,但却帮不了任何忙,只能紧紧地将战友上半身搂在怀里,加快包扎速度。几分钟的初步救护完成后,两人全都瘫软了下来,战友虽然已经疼得晕厥了过去,但他们还是很兴奋,因为只要伤口不发生感染,这条胳膊就算是保住了!
深吸了几口气后,顾不上休息,张涛立刻将昏迷的战友拖到礁石后面,确认不会再被子弹击中后,才掏出一面红色十字旗插在了他身边,这个记号是提前后面抵达的战场救援队,这里有已经接受过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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