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
“这不可能”吕纬堂军武出生,担任过多舰管带,一直自誉通晓军事,可听到李鸿章的话还是不敢相信:“那个时侯俄国人还在海上,我们与俄国还未签订协约,朝鲜更是波澜不惊,怎么可能预测到俄国会攻打东北呢呢?”
“或者他在俄国内布置了奸细。”林联辉似乎对夏威夷少爷的惊人之举早已习惯了。
李鸿章靠在枕头上没有说话,长叹了口气后说道:“老夫一生阅人无数,这次真是走眼了,这个李默……老夫看不懂啊”
长叹一声后,李鸿章继续说道:“如果老夫没料错的话,那个李默一定早就知道俄国人野心勃勃,所以才急急忙忙来建公馆,为的就是找机会向俄国宣战,趁机一举夺取东北三省之地”
“他,他想要整个东北?”盛怀宣张大了嘴巴,这个李默太大胆了吧,居然趁着俄国攻打东北,来个火中取栗,光是这份心机就深的吓人。
吕纬堂也惊呆了,如今东北清军已经被俄国人绞杀一空,加上北洋尽灭,旅顺外海已经是太平洋舰队的天下,在没有水师护航的情况下,海路增兵也已经走不通,若真是太平洋军图谋东北三省的话,怕是朝廷连兵都调不出
这是无奈?还是悲哀?
坐在旁边的林联辉没有说话,水师没了,李鸿章辛辛苦苦十年建立,数亿两白银打造的北洋毁于一旦,他的强军强国梦想也彻底破灭,大清朝眨眼间又回到了十年之前
这位年仅七旬,为了大清朝呕心沥血半辈子的老人,还能撑得住吗?
“那么这个李默,私自派兵进入我大清国土,已经是大逆不道了居然还说这是夏威夷和俄国的战争,他这到底是想干什么?”盛怀宣深吸了口气,问道。
“他是故意堵住别人的嘴巴,把战争限制在两家之前,故意撇开我们大清。”李鸿章缓缓道:“为的就是在战后控制东北”
“他要的是整个东北,或许还有胶东这样就可以掐住我们大清的海上咽喉,控制远东”吕纬堂接过话题,眼中寒芒乍起:“最后,在谋夺整个天下”
两人的话,如同一道重锤,砸得盛怀宣心头乱震
“大人,要不要提醒一下朝廷呢?”盛怀宣急道。
“提醒?”李鸿章靠在床上,良久后才摇了摇头,忽然问道:“你们说,东北控制在李默手里好,还是控制在俄国人手里好?”
“这……。”
吕纬堂和盛怀宣对视了一眼,说不出话来。
“就算大人提醒了又有什么用?没了奉天,没有了水师,陆路和水路皆被太平洋军封死,他们没直接把军舰开到天津来就不错了,我们还拿什么继续打下去?”一直没说话的林联辉突然挺直了腰:“大人已经让大清拖了十年事已至此,既无法挽回,为何不放下心思,好好调养身体呢?”
一席话说完,李鸿章等人同时看向了平时不声不响的林联辉,他们都没想到,一心专研医术的他,会说出这番话,这已经等同默认太平洋军控制东北了
李鸿章深深看了眼林联辉,心中再次叹了口气,忽然笑道:“联辉说的不错,事已至此,老夫操心也没用,何况老夫都已经被免职了,就随他去吧”
说完,李鸿章又嘱咐道:“纬堂,怀宣,老夫准备回老家养病,就由你们安排吧”
“回老家?”
“是的,老夫老了。”李鸿章昏暗的老眼陡然一亮:“江南之地多繁华,也该好好享受余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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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
骑在马背上,望着一队队的俄国士兵在太平洋军面前放下武器,心里微微发酸。
几日前这些俄国兵还横行跋扈,强行用大炮叩开了奉天城门,清军更是在这里付出了近两万人的代价,连宋庆大人都就义于此。
可这才过了几天?四周血迹未干,残破未补,太平洋军就已经杀到了城下,昔日叫嚣屠杀自己手下的俄军,如今就像一只只乖顺的绵羊般,等待太平洋军的整编。
远处一字排开的数十门大炮,聂士成也不禁汗毛倒立,他是见识过太平洋军炮弹厉害的,和清军炮弹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奉天已经被太平洋军收入囊中,想要从这么多炮口下夺回来已是难上加难,没有了奉天也就预示着朝廷入辽东北上的最后通道也被截断,除非是绕道蒙古,要不然反攻已经成了镜花水月。
想到这里,聂士成不禁咬紧了牙关,回头看了看身后跟随的将士,猛地挥了一下马鞭,带头向西南奔去。看到他带队离开,城墙上的赵龙长叹一声,人各有志,虽然这些天他几多拉拢,但看来还是没法改变这位提督大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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