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步点犹如大锤,一下下击打着大殿内所有人的心脏,听得每个人都头皮发麻,难道又是什么坏消息?
“皇上,徐大人回来了。”殿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快宣。”
话音未完,前往联络俄国大使的徐用仪己经冲入了大殿,抖抖衣袖不待跪倒,光绪帝早一步问道:“不必行礼了,快告诉朕,俄国大使怎么说?”
见到光绪脸色不好,徐用仪不敢耽误,连回道:“启禀皇上,微臣今早去见俄国大使后,他说旅顺之战,全因北洋率先开炮,这才导致……。”
“胡说八道!”
光绪帝拿起茶盏,狠狠往大殿内一摔,斥道:“北洋开炮!若是北洋率先开炮,为何长春和黑龙江也会出现俄国人?难道说依克唐阿会没事耍朕玩吗?!”
徐用仪刚回来,还不知道刚刚得到了消息,愣了一下后低问道:“俄国大军开进了吉林黑龙江?”
李鸿藻连忙将刚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又问道:“徐大人,俄国大使还说了什么吗?”
徐用仪冷汗都流下来了,那会想到俄国人居然开进了吉林和黑龙江,还打到了长春脚下,咽了咽口水好半晌后才喃喃道:“他说,说要割让东北三省!不过已经被我拒绝了。”
“狼子野心!”
翁同稣听罢,怒斥而道:“皇上,俄国人这是早有预谋,臣建议立刻尽起山东,直隶之兵将驰援,同时下诏全国,诏淮湘各地兵马速速北上,勤王保驾!”
“不行!皇上,翁大人所言万万不可!”孙毓汶听到这里,连忙站了出来:“先不说召全国之兵耗费多大,只说如今北洋尽损,旅顺之外皆是俄国水师兵舰,无论是从山东或者直隶调兵,都需要走水路,我们拿什么护送兵船,难道就看着兵勇们被俄国人一炮一炮打沉!”
“没有北洋,我们还有南洋,由福建广州三支水师,还可以请英法帮助运送兵勇,也可以从山海关绕道,还可以调集蒙古精骑驰援!”翁同稣瞪着孙毓汶,怒道:“孙大人,如今已是危亡之时,您这般阻拦,难道你真想割让三省之地才心满意足吗?”
“胡说!老夫何曾说过不要三省了。”孙毓汶气得指着翁同稣直哆嗦:“只不过调兵之事事关重大,而且南洋福建距离遥远,船小舰弱,即便是到了又能拿俄国水师怎么样?”
“而且翁大人您别忘了,如是俄国知道我们调集全国兵马挥师北上,派兵舰攻打天津,你怎么办?”
孙毓汶这样一说,其他大臣都直点头,旅顺孤悬金州之外,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没有水师,俄国人只需要在两边停上几艘军舰,就可以阻止百万大军进入!
而且就算是从直隶绕道,从时间上说也来不及,因为此刻俄国人已经深入吉林打到了长春脚下,江淮兵勇即便是立刻出发也起码要一个月后才能抵达,那时恐怕奉天都没了!
除非是调集蒙古精骑,但蒙古这些年也早已是大不如前,就算那些清贵们愿意派骑兵入辽,但万一激怒了俄国人,真的打到天津,那可就真是大事不妙了!
望着争吵成一片的群臣,光绪帝突然感觉无比的疲倦,扭头望去,只见窗外一抹残阳格外昏黄,他陡然发现,没有了北洋水师,大清朝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此刻,还有谁能力挽狂澜呢?
-----
-----
六月的海风里已经感觉不到西伯利亚的凛冽,呼啸的海风里更多是的闷热和潮湿,但相比难受的天气,波涛汹涌的海面才更让龙国章头疼。
逆流北上,顶风而行,对于一支没有任务,而且补给充足的舰队来说,或许没什么问题,但对于此刻的太平洋舰队来说,却有些令人头疼。
波涛之上,即使万吨级的北极星号依然不能保持平稳,舰桥内,龙国章一边通过舷窗查看四周,一边打量着刚刚成为北极星号舰长没多久的何文玉。
原本龙国章是兼任舰长的,可随着舰队越来越大,司令官亲自带舰有着诸多不便,所以上次海战后,他便交出了北极星号,成了真真正正的舰队司令。
三十岁的何文玉没有留洋学习操舰的过人履历,能够爬上今天的位子,完全靠的是个人努力,他和季濡山不一样,完全属于自学成才,而且也没有前者那般才华横溢,但若是说道稳重,太平洋军中恐怕无出其二。
操舰稳重,战术动作稳重,做人也稳重,如同此刻在浪尖上的北极星号一样,无论面对多大风量,依然是四平八稳的一点点往前行去。这也正是龙国章看重他的地方,作为旗舰的舰长,如果事事都爱出风头,没有这份稳重,恐怕头一个就会遭到敌人的猛轰狂打。
季濡山,何文玉,还有方进,宁小川甚至大刺头乐飞,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