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最有智慧的两个人会了面,督师却因是败军之将,竟然羞于与范某对话,唉,真是枉费了我对督师的英雄相惜之心了。”
洪承畴冷冷说道:“乱臣贼子,卖国求荣,有何资格与我并列?”
范文程笑道:“好,洪督师终于开了金口了,那就借这个话来说吧。你说我是乱臣,我从不以崇祯为主,臣之一说从何而来?你说我卖国,我且问你,大明是国,大清就不是国?大明的人是人,大清的人就不是人,就该被残杀?你说的国,是指大明朝的,范某却从不想以此朝为国。想当年,你们大明的老祖宗朱元璋是从大元朝那里抢来的江山,他本是明教中人,又是红巾旗下,可是他建国之后,可曾提过明教一个字,可曾为红巾各大旗主正过一次名?他得以建国,系依托于别人而来,乃巧取豪夺之产物,名不正,言不顺;他建国之后,更残杀功臣,愚弄百姓,无所不及,他的国,建立在肆血暴政、权谋奸恶之上,哪有一丝一毫的公正与公平?自他之后,明朝皇帝个个昏庸,百姓生不如死,这个国,我耻于认之,更耻于为伍。你说我卖国,有何凭证?说我求荣,更是可笑!我本是范仲淹第十八代孙,名门之后,荣到已经天下闻知了,我还有何求之?”
洪承畴道:“巧舌如簧!你既然敢称是范仲淹之后,岂不知范仲淹之事迹?当年对抗夷狄,力保大宋,他是汉人中的大英雄,他有你这样一位后代,真是他家门的大不幸。”
“好!”范文程拍手道,“就接着你话继续说。你们都知我祖上曾对抗过西夏异族,却没想到我祖上更是一位心系黎民苍生的大英雄,当年他力抗西夏,却最终被一贬再贬郁郁而终,所为何故?无非是为黎民百姓安生,而说了一些话得罪了权奸,大宋皇帝,若能用他十年半载,当可国泰民安,可惜啊,主上昏庸,能臣治臣又有何用?由此联想,你大明朝从不缺贤人志士,铮骨忠臣,可惜的是,你大明皇帝比之当年大宋皇帝更要差之百倍。督师你贵为辽东统帅,当然不会不知在你之前的熊经略、袁督师、孙尚书的遭遇吧?你大明皇帝既残杀忠臣,又害百姓,三饷加派,害得民不聊生,陕西暴民,如雨后春笋,百姓苦难,更不知何日方休。相比之下,我大清皇帝,君臣一心,上下和谐,百姓安乐,国泰民强,试问,我大清国与你大明朝相比,两位君主在安民念民之上,差之何止千里?督师自小饱读诗书,当知道大丈夫当齐家修身治国平天下的道理,国道崩溃,弃暗投明,只为天下百姓着想,这才是儒家要义。孟子当年也说过,为官之人,当知君轻民贵的道理,民不成,国不成,民若亡,国即亡!为民生,我倒想请督师放下所谓的一己之念、愚忠之心,好好想一想自己的未来。”
洪承畴冷笑一声:“我乃大明臣子,当为大明天下马革裹尸,什么民贵君轻的大道理你不用给我讲,纲常礼法,我自小就懂得,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我的信念不会更改。”
范文程反唇相讥:“好!大人你意志如铁,在下佩服。只可惜,为你一己之念,害四千兵士人人断头,你一己之愚念,与四千人命相比,是值也不值?”
洪承畴昂首道:“他们既然随我出征,当然知道为国捐躯死得其所的道理,如今能为国而死,是他们的造化,有何不值?”
“哈哈,然则六镇总兵,为何只有随你出行的一路坚守岗位,其他几镇,都不顾你而去,却为何他们不能为国而死?”
洪承畴略一迟疑,道:“杀身成仁,岂顾他人!”
“好一个杀身成仁!如果他们为此一诺而死算作大明造化的话,我且问你,你大明朝长年拖欠军队饷银,这些军士在外拼命,他们家人却忍饥受饿,生不如死,这些军士为混口饭吃,虚冒军功,残杀百姓,掠人食物,淫人妻女,兵不如匪,如此害兵害民之行为,仁在何方?”范文程掷地有声地道,“督师你今日兵败,累几万人无法生还,累他们的家人从此陷入水深火热中,请问督师大人,这又是谁的造化?督师所说之仁,又在何方?为节省饷银,大明皇帝不等时机成熟,就命你盲目出兵,大明朝对这些兵士,可曾有过丝毫宽悯之心?六镇总兵,不能戮力同心,是否与此有关?我再问大人,你不顾手下人死活,但你家人的死活你却是顾也不顾,你有四子,一妻六妾,你之一死,他们无人照料,必受你朝中政敌迫害,你朝皇帝,也未必不会如对待你的军士一样对待你的家人,你不顾手下的死活,顾不顾得家人?”
洪承畴道:“我志在一死报国,这点小利,岂能顾之!”
“好!”范文程拍手道,“洪督师果然是忠臣铁骨,范某佩服。来人,放开洪督师,送你回明朝军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洪承畴更是莫名非常,道:“你说什么?你要放我?”
“没错。我今天就是要放了你,因为我知道,留你在此,不过我大清国多杀一名俘虏,污了一把屠刀而已,放你出去,自有人会替我大清国清算于你,死在敌人手中与死在自己人手中,哪一个更痛苦,你当然知道。”
洪承畴道:“一派胡言,我大明皇帝对我恩重如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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