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好消息!”
一大早,小宫女玉儿就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把正在那里打坐参禅的周皇后吓了一跳。
“小毛猴,你怎么又一惊一乍的,怎么狗改不了吃屎呢?”周皇后嗔怪地骂道。
“这次我可不怕娘娘怪了,”玉儿难掩心中的快乐说道,“那个老奴才这次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
周皇后道:“又出了什么事了?看你又说起粗话来了。”
玉儿兴奋地说:“听说昨晚那个老奴才把选来的美人送给皇上陪侍去了,结果皇上不但没高兴,反而大大地生气了,把那个贱人赶了出去,还骂了老奴才半宿,吓得老奴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那跪着不敢走,真是好玩死了!”
“噢?”周皇后听了一惊,“皇上生气了,那是怎么回事啊?”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反正听乾清宫里的姐妹们说,那老奴才给皇上找的好像是秦淮河上卖唱的脏女人,把皇上气坏了,那个女的也被送到洗衣房洗衣服去了。娘娘,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洗衣房,脏女人?”周皇后喃喃自语道,“不会有这么简单吧?”
“反正没有别的女人缠着皇上,娘娘,皇上就一定会一心一意地把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了。”玉儿天真地说。
周皇后摇了摇头,虽然不以为意,但也不禁为小宫女天真而发自内心的善良想法而感动,她用手在玉儿头上抚了一下,道:“傻丫头,这世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啊,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啊。这曹化淳也是的,怎么能不问清楚就把这样的女人送到宫里呢?现在又把她送到洗衣房那种地方,对人家也太不公平了。”
“是啊,我听她们说,那个女人一进洗衣房里就让那几个老宫女收拾了一顿,洗衣房里都是又胖又老又丑的悍妇,这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去了,可要受苦了。”
周皇后听了这话,心里不知怎么的,咯噔一下,有点不祥的感觉。
“我还听说了,本来皇上不知道她是勾栏里的人,是那个女的自己说的。娘娘您说,她是不是傻子,进了宫里,想让皇上宠着她,还不把这些脏事挡着点儿,哪能自己往外说啊?她这不也太傻了吗?”
周皇后突然直觉这里有些不妥的东西,她不想再听下去,站起来说道:“别说了,咱们走!”
玉儿吃了一惊:“去哪儿?”
周皇后道:“去洗衣房,去看看她去,走!”
洗衣监位于明朝内宫二十四监之一,是二十四监里最清贫也是最辛苦的机构之一,一般来说,犯事的宫女、太监或是老丑不中用之人才会被发配到这里,承受繁重的体力工作,陈圆圆因为得罪了大太监曹化淳,被发配到这里,当然是最正常不过的。
陈圆圆一进来就遭受了一顿毒打。洗衣房里多的是丑陋年老的宫女,因为长年屈辱和劳累,心理都有些扭曲,陈圆圆这样的美貌女子一进来当然令这些人又嫉又妒,再加上大家都知道她得罪了权势倾天的曹公公,于是,不问青红皂白,这些人把她关进屋来就是一顿毒打。陈圆圆最初还反抗了几下,但哪里是这些悍妇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打得满脸是血,全身伤痕,好在悍妇们怕被人察觉,还是有所顾忌,拳脚都招呼在身上了,一张白嫩的脸上尽管青一块紫一块,总算是没有被尖利的指甲划破,万幸没有破相。
陈圆圆闭上眼睛,任她们凌辱、打骂,也不还手,她知道还手也没用,反而会遭到更大的摧残,终于这些人打累了,轮番在她身上吐了口水,然后又拉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扯起来,命令她去干活。
蓬头垢面、面容青肿的陈圆圆在一个大木盆前,洗着堆积成山的衣服,一旁几个肥胖粗鄙的中年宫女在嗑着瓜子,不断地向她施以污言秽语:
“骚娘儿们,你在秦淮河上接客陪野汉子时,没有想过今天吧?”
“看你那个浪样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想陪皇上,你以为你那里也镶了玉了,哈哈哈!”
“你都接过多少客人啊?给老娘说说啊,说得好了有赏啊,赏你个野汉子吧,哈哈哈!”
陈圆圆一言不发,默默地洗衣服。对那些难听的污言秽语充耳不闻。几个宫女骂得欢,她却不说话,渐渐地也有点索然无味了。
陈圆圆将洗好的衣服抱了一堆,走到吊绳前晾上,一个胖宫女走上去,在她肩头推了一把,骂道:“骚娘儿们,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陈圆圆冷笑一下,没理她,走到吊绳前开始晾衣服,哪知每当她晾上一件时,那宫女就拽下来一件扔在地上,刚刚洗过的洁白的衣裳一掉在地上,马上沾上尘土就脏了。
陈圆圆看着她,怒道:“你要干什么?”
“老娘就是要你重新洗一遍,怎么样,你是江南名妓,是不是没干过这营生啊!”胖宫女一脸坏笑,挑衅地说道。
陈圆圆冷冷地说道:“我今天把你们应该干的活都干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你不要欺人太甚。”
胖宫女笑道:“我就是要欺侮你,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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