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仗啊,郑晓路心想,这些土匪啥也没说,也没通姓名,就这么乱冲上来,天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然后就全部死掉了。哦,对了,还有一个没死。
郑晓路对着那个骑马的斥候叫道:“你!过来我问你点事!”
那斥候吓得全身一软,啪嗒一下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半跪半爬地来到郑晓路面前,哭叫道:“大王只管问,小的有问必答。”
“你们这是在搞什么?”郑晓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道:“突然这么冲过来送死,是何用意?”
那斥候磕头道:“小的们是东北面阴顶峁山上的山匪,上午得了消息,说龚家湾这里来了一伙富商,头儿猪油蒙了心,便点起人马过来打劫,叫小的先行探查,小人跑来看了一眼,看到大王的手下都空着双手,没有拿长枪劲箭,以为大王您是那种寻常客商。于是就叫了当家的过来打劫!小的实在不知道大王您有这等手段,请您饶了小的性命吧,小的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
得,强盗被抓住求饶时都是家有八十岁老母,敢换点新鲜的词么?郑晓路打断道:“停停停,
你们当家的人呢?他还有多少人手?”
斥候伸出一只手指,指着地上躺着,被火铳轰飞了半个脑袋的一具尸体道:“那就是我的当家,山寨里就这点人手……全睡在那儿了。”
郑晓路心里一汗,奇道:“你们就这么点儿人手,敢来打劫我们这么多人?不要命了么?”
斥候哭道:“平时里打劫,不管对面人多人少,只要迎头飞一斧子过去,然后狂吼几声,就吓得对面丢下财物逃了,就算打不赢,转身逃跑也不会有人来追,不曾想过大王有这么多火铳……”
切,莫名其妙的家伙。郑晓路又道:“这村子西北面又有什么山?什么匪?刚才除你之外,我还看到西北方也有一匹瘦马跑来张望。”
“西北?”那斥候浑身一个激灵,面色顿时一丝血色也没有,道:“西北也有人来探过?惨了,惨了,那可是大土匪要来了。早知道那位主儿盯上了这里,我们就不敢来了。”
“什么人这么了不得?”郑晓路奇道:“说来听听!”
“西北成县、康县那边,有一股大匪,领头的叫大梁王,手底下有一千多条好汉……”斥候道:“如果被他盯上,那可就不妙了。”
“大梁王?”谭宏奇道:“大梁王不就是奢崇明吗?这人会分身不成,明明人在四川南边的水西造反,搞得四川一片混乱,怎么又跑北边的陕西来了?”
郑晓路一听大梁王就知道是谁了,笑道:“这个大梁王不是奢崇明,只是陕西的一个农民,叫做王大梁,这些家伙取名字没创造力,大梁王又不是什么好名字,你用我也用,害得别人搞不清楚。”
那斥候听郑晓路一说,吓了一跳,奇道:“大王,您怎么知道大梁王的名字的?他的名字别说外人,就连他的许多手下都不知道!”
郑晓路心里一凉,对了,这些农民起义时,都是用的外号,不用本名的,以免连累家人,我不也取了个外号叫阎王么?看来以后说话得注意,要是我一不小心把李自成,张献忠什么的名字说出来,很有可能使得官军提前抄了他们的老家,把明末大起义破坏掉,这事情不得不防。
这大梁王其实倒也是个角色,在崇祯元年,起义军的规模都还不大的时候,大梁王一开始就聚集到了四百部众,慢慢纠结起成县、两当县的农民三千多,进攻汉中府,被官兵围剿杀死,是明末农民起义初期里规模相当大的一只了。
这家伙要真来打我,那就有点麻烦了。妈的,我在这里修个小小荒村罢了,你们这些大土匪都来盯着我做什么?不知道去抢县衙门么?郑晓路心里一阵不爽。
不爽归不爽,一千多土匪要来砍自己才是真的要解决的问题。敌人人多势众,能不打还是尽量不要打的好,郑晓路默默地想了一想,亮出实力来恐吓对方,再争取谈判,应该是最好的方法。
郑晓路放了那斥候,赶紧指挥手下,将牛车和马车全部横在西北方向,形成了一条临时的车矮墙,将那七八十名山匪的尸体扔在车墙外面,用来示威。两百名火铳手站在车墙后面,从广元运来的大量竹枪,短刀,都分派给村里的饥民,这些人现在有了靠山,也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有土匪要来抢自己的粮食,当然是绝对不允许的,不管男女老幼,全都拿着竹枪,堆在车墙的后面,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颇有点气势。
等了许久,西北方尘头大起,不一会儿就人头涌动,一大帮子土匪冲了过来。这群土匪的穿着打扮比起刚才来的那一批没什么进步,还是破破烂烂的,就如索马里灾民,一个个面黄肌瘦,手上的武器也是乱七八糟,从锄头到锅盖,应有尽有。
这群人比刚才那群要稳重得多,跑到车墙对面两三百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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