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尘兄,最近可有什么收获?”张子元坐在屋角,拿腔拿调地问道。
自从张逸尘与郑晓路见过面之后,他得了郑晓路四个月不会暗算他的承诺,便又带着张子元入驻到了成都卫所。
五百个忠州兵被粪水洗刷之后,好不容易爬上岸。进了朝天门,找到重庆卫所,重庆派出大船,将那五百兵送回了忠州。至于两位张大人的二十个手下,则在重庆卫所讨了马车,灰溜溜地跟到了成都来。
手下一到,张子元仗着自己手底下有人,顿时又开始得瑟,天天在成都卫所里闹妖蛾子,一会儿嚷嚷着要去捉拿贼人出气,一会儿又嚷嚷着要整顿四川的治安问题,把个成都知府徐申懋折腾得不行。偏偏这是东厂来的档头,又不敢得罪,陪着小心,哭笑不得。
倒是张逸尘显了几次本事,真正的把张子元给震住了,在张逸尘面前,张子元虽然还是拿腔拿调的,但是不敢再闹妖蛾子,也不敢再乱充老大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张子元才没有拿出东厂特务的作派,直接派人去郑府抓人,而是把破案的事全权交给了张逸尘来管。他已经被贼人吓破了胆,这案子破起来风险太高,还是让张逸尘去做的好。
张逸尘虽然不相信郑晓路说的什么一个月后京城要大变,四个月后魏忠贤要死那套鬼话,但是他还是留上了心,将自己的十几个心腹手下打发回了京城,要他们一听到丁点儿的风吹草动,立即来给自己报告。
他本人则天天溜达在郑府附近,亲自当起了侦察兵。越是侦察就越搞不懂了,这郑府在搞什么?接连几天,不是在搞鸭毛鹅毛,就是在缝衣裁布,要不然就是在收购附近的酿酒作坊……
看这郑府一直安安静静的,里面也没多少家丁护院,屠曹府的一百名火铳手,真的是这里面派出来的?张逸尘突然一惊,不对,这里只是个假像,如果一百名火铳手真的是郑家的,他没理由要放在这里,郑府一定在城外还有家当!
当张子元向他问道:“逸尘兄,最近可有什么收获?”的时候,张逸尘淡淡地道:“收获是一点也没有,但是猜测倒有一些。”
“哦?逸尘兄一定是猜到了什么有用的情报,快说出来兄弟参详一下!”张子元虽然不管破案的事了,但是想立功的心思还是有的。
“这郑府一定是将火铳手藏在城外,没有放在郑府里!”张逸尘淡淡地道:“子元兄如想破案,不妨让你手下的番役四下里县城去走走,说不定有点什么收获,比如突然哪里搬来了一家大户人家,居住在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那就很有可能是郑府的别院。因为火铳的声音可不小,如果要练瞄准什么的,不是荒无人烟的地方一定不敢操练。”
张子元一听,大喜:“逸尘兄果然深思熟虑,这事情交给兄弟手下的番役准没错!咦,说起来奇怪,逸尘兄手底下不是还有十来个锦衣卫高手吗?怎么这几天不见人影儿了?”张子元心里一惊,莫不是这张逸尘争功心切,已经把手下放出去抢功去了。
“兄弟派那几个手下回京去了,京城里有些小事情,不劳子元兄挂心!”张逸尘淡淡地道。
原来是回京,嘿,只要不是和老子抢功劳就好,张子元心想。他赶紧将自己那几个番役散出了成都城,十里八乡打探消息去了。
里仁村,是蒲江县治下的一个大村子,这村子里人口还算较多,有三百多户,村子的位置很好,地势平缓,虽然没有小河经过,但挨着不远处就是长滩湖,这里土地肥沃,气候温暖,因此农业、渔业都得到了小小的发展,里仁村唯一的缺点,就是正对着红崖子山的山口,由于红崖子山又是一个大贼窝,多年来山上只要一闹匪患,里仁村就首当其冲,村民们苦不堪言。
里仁村的村长叫里长耕,四十来岁,精悍有力的一条汉子,有点财势,家有良田数十顷,为了拒匪,里长耕养了一大帮子家丁,又纠集了一大批的乡勇。每当有土匪下山来抢掠,里长耕就会敲响铜锣,召集十里八乡的村庄一起抗敌。由于里家牵头,附近的村庄包括徐家沟、张学堂、茅草埂、吴巷子……都各自有大地主出面,组织了一批乡勇家丁,作为联防土匪之用。
这联防搞得还不错,红崖子山上的匪患虽然一直有,但却因此没能给周围的村庄毁灭性的打击,使得周围的村子还能应付得下去,村民们都很服气这里家,十里八乡都唯里长耕马首是瞻。
两年前,秦良玉带了兵来,一举将红崖子山上的土匪一网打尽,这一下倒好,里家的家丁乡勇没了敌手。
里长耕开始得瑟了,老子手上有钱,有人,有刀,有枪,有弓箭,既然没有了土匪,这十里八乡,就是我的天下了。
这一下,保护乡民的善人,顿时变成了欺压乡民的恶棍,连同徐家沟、张学堂、茅草埂、吴巷子……所有的大地主们,一旦没有了土匪的威胁,立即就从人民的保护神变成了人民的敌人。他们的名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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