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从西安杀出生路,自然也就在陕西扎了根。她的弟子也大多散于陕西各处,随着年深日久,公孙大娘的剑舞渐渐被风尘所埋没,大多数的公孙弟子都已经消亡于历史长河之中。
皂莺童年悲苦,流落江湖,正好被公孙大娘的弟子捡了去,得以传授《西河剑器》、《剑器浑脱》这两首名舞,但是《邻里曲》和《裴将军满堂势》却已经失传了。
郑晓路忍不住问道:“怎么以前没见你跳过剑舞?只见你舞着剑杀人。”
皂莺白了他一眼,冷笑道:“陕西都饿死人了,我还跳舞?跳给谁看?”
呃,你这怪物生在陕西真是难为你了,有这神技,若是生在江南,你早就名扬天下郑晓路不禁唏嘘。
第二天傍晚,船队到了江阴市附近,这里的江面非常窄,最窄的地方仅有五里多宽的水面,郑晓路知道这里乃是后世有名的江阴长江大桥所在地,此时当然没有跨度达三公里的江阴长江大桥。
但这里却是南北交接的重要枢纽,长江的北边是靖江市,南边则是江阴市,两市都依靠着长江修建,城墙直接顶在长江边。
江阴城头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码头,名叫黄田港码头,这里平时渡船往来非常热闹,码头上停着上百艘民船,这些民船负责着南北货物的交接,乃是此时的经济和商业命脉之所在。
看到金竹水军的大军过来,黄田港码头的民船纷纷靠港,船上的渔夫水手都躲进了江阴城里,整个码头死气沉沉,看不到一丝生气。
金竹水军默默地通过这个双城夹江的小口子,然而就在船队刚刚过了一半的时候,只听江阴城头上有一人大吼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给我打”
话音刚落,江阴城头上突然响起一片炮声,城头上数十门大炮一起轰鸣,不过官兵的大炮质量不咋个地,炮弹的准头奇差,射程也近,这些炮弹并没有打中江心的金竹水军。
金竹军懒得理会江阴城,但绑在擎天柱号船尾的熊文灿不乐意了,他扯开嗓子,大骂道:“江阴城头是哪个鸟人,没看到我吗?乱打*轰中我怎么办?”
绑在熊文灿身边的锦衣卫千户刘柒和他的二十几名手下也一起大声叫道:“江阴城里是哪个混蛋,没见到船上有人质吗?”
只听江阴城头一人朗声道:“下官江阴典史阎应元,我泱泱天朝,岂可任贼寇过门而不击之,如击中大人们,下官愿以命偿命。”
我,碰上浑人了,熊文灿和刘柒一个脑袋两个大。
倒是郑晓路听了这名字,心里一紧。
这阎应元是个人物,他上任之初,海寇顾三麻子率数百艘船袭击黄田港,想抢夺商船上的货物,阎应元领兵拒守,他连发三箭,每箭都有海盗应弦而倒,官兵士气大振,杀得海寇狼狈而逃。
后来明亡,清军进攻江阴城,阎应元率领十万江阴军民,面对二十四万清军,孤城困守八十一天,使清军连损三王十八将,死七万五千人。
后来清军调集火炮两百多门轰破江阴城,有故事流传下来道,城破时,江阴血流满城,积尸满岸,臭不可闻。十万军民皆死,只余下五十三个老弱儿童。有一个女子被清兵抓住了。这女子说,我口渴,让我到江边喝口水吧。士兵可怜她,就让她去了。
结果女子咬破手指,在墙上写道:
尸山白骨满疆场,
万死孤城未肯降,
寄语路人休掩鼻,
活人不及死人香。
题完之后跳江而死。
看着阎应元在城头上忙来忙去,指挥着炮手继续放炮,郑晓路长叹了一声道:“大明不乏义士,可惜义士们都没待对地方,像阎应元这样的人物,却只是一个区区典史……”
这时张子元不爽了,他对炮手们叫道:“敌人打我们,我们怎能不还手?准备威风大将军炮,把那个张牙舞爪的典史给我轰下来。”
郑晓路摇了摇,阻止道:“算了,别浪费我们的炮弹了。杀了一个阎应元,江阴还有十万个阎应元,这座城是不能硬打的。咱们若要取这天下,强取豪夺是要不得,需得从人心入手,要让人民真正地认同我们,不然……”
他伸手一指江阴城,叹道:“就算打下这座城,城里也会变得无一活口,这样的城打下来又有什么用处?”
众人听了这话,都有点不以为然,难不成这城里的人全部跑掉,或者会全部死掉不成?不过阎王大人这样说了,就暂且这样听着吧,这种小槽不吐他也罢。
过了江阴,又行了半天船,天色将晚的时候,前方的江面越来越宽,这里的江面居然宽达十几里,部份地方宽达二十几里,甚至一些地方有三十里宽。
众人都知道再向前行就要入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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