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路在万寿寨里忙了好几个月了,在这几个月里,他把每一分钟都掰成了两分钟来用,不但要教一大堆白杆兵种田养猪,还要跟着马祥麟学习马家枪法,同时还要开设一个农业加工厂,赵霖又是个新手掌柜,根本帮不上他的忙。
于是万寿寨里上演了一幅好戏,白杆兵们每天都看到郑先生大清早起床,拿着一根白杆枪嗨嗨哈哈地疯狂练习,然后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听着赵霖向他汇报农业加工厂的筹备进展,馒头一吃完,就立即带着五十个白杆兵学生,爬坡上槛地在田地里实地教学,当一整天的教学结束之后,郑先生又会扛着白杆枪,在练兵场上嘿嘿哈哈地挥舞一番。
这事儿挺有趣,郑晓路又没啥架子,于是就有白杆兵取笑他道:“郑先生,您很有本事,光是这农学一项,就吃穿不愁了,干嘛学着我们这些大头兵,挥舞枪杆这种没出息的东西。”
碰上这种问题,郑晓路只是笑笑,却不理会,他对于武艺的渴求十分强烈,因为在这个明末乱世里,武艺是绝对派得上用场的东西。
还好,忙碌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当他的第一批学员学得差不多了之后,秦良玉发出公文,让石柱里的其他农户都来万寿寨学农,教师自然变成了那五十个已经基本毕业的白杆兵。郑晓路终于轻松了下来,而且农业加工厂的筹备工作在马祥云的帮助下,也走上了正轨,于是郑晓路可以专专心心地练习枪法。
很快,夏天过去,秋天到来,石柱迎来了丰收之年,今年的石柱主要是鱼业获得了极大的成功,秦良玉从郑家村带回来的淋水孵化法、稻田养鱼法和网箱养鱼法,使得石柱今年的鲤鱼产量直接翻了几倍之多。万寿寨里的军屯田,也在郑晓路的细心追肥之后,结出了丰硕的果实。
当秋收季节过去之后,郑晓路的农业加工厂也筹备得差不多了,于是秦良玉再次发出公告,要十里八乡的村民们来郑晓路的加工厂里帮忙生产。
那位弟弟死在成都郑府里的白杆兵,名字叫覃大,在一次偶然遭遇时,这位叫覃大的白杆兵对郑晓路道:“我现在终于知道弟弟的死,是多么的值得了,如果是换了我碰上歹徒来袭击先生,我也愿意拿我的性命来守护您,您是我们土家族的恩人啊。”从此后覃大成为了农业加工厂的门卫,同时负责农业加工厂的雇工事宜。
在新建成的加工厂后院吊脚楼里,郑晓路翘着二郎腿,正在看着加工厂的帐本。赵霖一头大汗站在旁边,陪着小心地道:“少爷,您工钱开得太高,我们这个厂子赚不到多少钱。”
“哦?我在成都和重庆,都是给工人们一钱银子一天,为什么在这里只开了五十文,就赚不到什么钱了呢?”郑晓路挑了挑眉毛。
赵霖苦着脸道:“少爷,工钱倒是其次,您这个包吃住的规矩,有点过火了。尤其是那饭,白花花的白米饭啊,一石大米就值二两银子,您让他们这一百多号人天天吃干米饭,还配条鱼,又弄两根青菜在上面。老实说,小的在进赵家的门前,就是过节也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现在倒好,他们天天都有得吃。”
郑晓路笑了笑道:“你别欺我不会算,便是一天让工人吃两顿白米饭加小鱼,花的钱也不到五十文,合上五十文钱的工钱,也不到一钱银子。怎么就赚不到钱呢?八府一州不都是一钱银子的工钱?”
赵霖苦笑道:“您明知故问,这小小石柱能用得了多少肥料食料,一百多号的工人本来就请得太多了,还硬生生多请了些什么清洁工,运货工,您还给了覃大一个牌子,要他找个护卫,您说您这不是闹着玩吗?我们呆在白杆兵营里,天下哪里还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哪里用得着什么护卫,还一钱银子一天包吃住,我的爷啊,我看您跟本就没想在这个地儿赚钱。”
“哈哈哈,赵霖,你在重庆分号里也不算白混,还懂得生产多了卖不出去,雇工偏多的道理,不错不错。”郑晓路拍了拍手笑道:“少爷我原本就没指望这个厂子只做石柱这一块儿的生意,我们来的路上,不是还经过了忠州吗?那里是秦将军的老家,我如果把这些东西卖到忠州去,秦将军肯定也是高兴的。”
“忠州?”赵霖奇道:“忠州一向是由重庆分号供货的,我这边插上一手,似乎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我亲自给重庆分号去封信,让他们把忠州的生意交给你这里来发货。”郑晓路笑道:“重庆府分号占着朝天门码头,以后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来做,不能在卖肥料这块儿上浪费太多的人力。”
这时屋外有人敲了敲门,一个白杆兵恭恭敬敬地道:“郑先生,覃大雇了个护卫过来,正在门前,您要不要见见?”
“见!当然见,快请他进来。”郑晓路赶紧应道。
彭巴冲应声推开屋门,走了进来。这家伙长得太壮实了,每一步落下,整个吊脚楼都要颤上一颤。他走进屋里左右张望了一下,毫不费力地就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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