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此邵捷春改考策论,想要录取些对治政有见解的人来,真心好用。
策论写作起来比八股文要自由随意得多,但要求的见识却不少,实际上连后世的公务员考试作文题,也就是考的策论,只不过改了个名字叫“申论”罢了。
在郑晓路的威逼之下,徐申懋老实交待,原来不光有“呜呼哉”这个给郑俊材单独预备的高级暗号,还有许多有钱人家花钱买了暗号,有的暗号是文中连用三个词,有的暗号是一整句话,有的暗号是特定的字词组合……
明朝的科举制度虽然法令森严,例如要糊名,要重新派人抄卷子,但只要是死规矩,就总会有破绽,这种约定好考官,暗中买通暗号的手法,根本就是公开的秘密。不过考官们也知道自己的乌纱重要,所以这些买暗号作弊过关的考生,一般都得不到好名次,通常只能排在几十上百名之后,这样就不起眼,不会被人揭发。
郑晓路哭笑不得地听徐申懋说了半天,又忍不住踢了他两脚,道:“老子的选才考试,你也敢玩这花样,邵捷春知道么?”
徐申懋低下头道:“那人死板,下官不敢让他知道,不过他是主考官,一般也不会来管那些几十名,上百名之后的考生,只有前几名他才会重点关注。”
“嘿嘿,你这贪官。”郑晓路笑嘻嘻地道:“你说,我是把你革职呢,还是把你砍成十七八截,还是把你赶出四川呢?”
徐申懋一听,汗水哗啦啦地直流,心想,砍成十七八截就不用说了,赶出四川就是回到朝廷的怀抱,到时候自己这个发明“阎王元年”的元凶,那还不被朝廷给点了天灯?他颤声道:“下官选个革职……革职吧”
切,没胆子的家伙,哥玩你呢,现在四川缺官员,你这种老官僚就算想搁担子,我也不让。郑晓路眼珠子转了两圈,道:“算了,这次先戴罪立功,好好给我监考,要是监考得不好,我再来处置你。”
徐申懋大喜,屁滚尿流地去了。
见徐申懋走了,皂莺在身后不满地道:“这种贪官,留着做什么?依我的性子,一剑就把他砍了。”
“哈哈,皂莺啊皂莺”郑晓路笑道:“砍了他,换个官员上来,难道就不徇私,不舞弊了?别太天真啦,说到底,还是科举制度本身有漏洞可钻,才有了这些家伙的钻营。这事儿,再过四百年也不能完全杜绝,敲打一下就行了,赶尽杀绝也没必要。”
皂莺奇道:“那你录取上来的人才中间有些废物怎么办?”
“你想多啦。”郑晓路笑道:“用人的学问,不能唯贤,也不能唯亲。用人讲究的是亲贤并举,走后门进来的人,虽然废一点,但好处是感情好,忠心够。靠本事考进来的人,虽然能力强,但是忠心度也差,做起事来不够圆润。一个大公司,必须要亲贤并用,才能保证整个组织的健康”
“吓,听不懂你说的东西,神神叨叨的”皂莺撇嘴道。
郑晓路也不恼,仔细地道:“换句话来说吧,假如把我家阿妹向兰索叫到阎王军里来领一只军队,虽然向兰索完全不是那块料子,但我就完全不用担心这只军队会反叛我。反之,我用你来统领一只军队,虽然你是个好头领,但是……啧啧,你自己都经常拿飞剑和飞刀来扔我玩,你手下的兵,就更可怕了”
皂莺眉头一皱,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我和他的关系,还不够亲?她心里一阵胡思乱想,神思恍惚了一下。
却没注意到郑晓路凑到她身前,突然一伸手将她熊抱在怀里,双手紧了一紧,让两人贴得很近,然后郑晓路笑嘻嘻地道:“这样才不怕。”
我晕,这家伙,消遣我来着,皂莺大怒。
她正要发火扔飞剑,就见郑晓路一转身,向着考场深处走去,边走边笑道:“我去看看这乡试到底怎么回事,考生都是怎么在考,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玩意儿呢。”
这一天,阎王军在四川第一次开科举,艳阳高照,暖洋洋的好一个日子,穿着郝孟旋发放的羽绒服的考生们,看到一个眉花眼笑,贼焖兮兮的阎王大人在考场里转着圈圈监考,他的背后跟着怒气冲冲的九指皂莺……
许多年后,这一幕仍被考生们传为佳话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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