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离了鹤山镇,开始向着长滩湖红崖子山的方向前进。本来郑晓路想安排厂子里派个马车将郑佳忻直接送回成都,但看了看郑佳忻现在黯然的心情,又不愿意让她一个人独处,便只好将她继续带在身边。
马车慢慢接近红崖子山,皂莺看到大片大片的农田,农田才收割过,里面还堆扎着稻杆儿。田边上建着一排整整齐齐的矮房。起码有几十户人家的房子,竟然是建在一起并排着的。
“这里的农舍真有趣,怎么几十家人的房子建在一起?”皂莺奇道:“我以前见到的农村,每一家人的房子相隔都很远的啊。”
“我来看看!”郑晓路仔细看了看这些矮房,然后笑道:“这些房子是新建的,时间不到一年,看来这些房子,也是我郑家的产业了。年初我派人接引了陕西成县、略阳县和徽县的灾民来四川,顺便吩咐了一下王小满要好好接待他们,给他们安排一些田地,想来这些房子就是用来安置陕西的灾民的。”
郑晓路猜得不错,这片田地以前是土豪里长耕的产业,在月圆之夜的战役之后,这些田地全部被郑家买了,当郑晓路还在陕西打着糊涂仗的时候,先一步送回四川的数千老弱,就被王小满和郝孟旋安顿在了红崖子山上的山寨里住了下来,每一个人分派了良田和耕具,成为了郑家的廉价劳动力,山上田地毕竟有限,就有一部份人被安排到了山脚下,散放在原先里长耕的田地里。
这些从陕西迁移过来的灾民,对物质的要求非常之低,只要能吃饱饭,什么也愿意干,而且非常勤奋,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产业是属于郑家的,还以为是山顶上的“王家”的产业,因此更加以为自己的大当家是白水王二。这个美丽的误会,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解得开了。
在贫瘠的陕西黄土地上耕作了一辈子的农民们,来到了四川这块美地,看着肥沃的长滩湖边的黑土地,这些农民们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希望,这一年里有如上了发条一般辛勤地劳作,秋收之后,他们将种出来的粮食毫无藏私地上缴给了山顶上的“王家”,以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不过“王家”也并不亏待他们,不但保证他们一日三餐,还发给丰厚的工钱。这种奇怪的雇佣种田方式,与以往的收地租方式大不相同,但陕西移民们没有表示半点的不满,反而觉得这种方式更好。
他们深切地感受到了按田地多少上交地租太容易受到天灾影响,比如这次陕西旱灾,地主是旱涝包收,雇农们却要吃足苦头。反而像“王家”这种给工钱种地,种出来的粮食全部上交,反倒是由地主承担天灾的风险,这种雇农方式,使雇农更加有生活保证。
郑晓路的马车经过那一排房屋前,只见屋前站了一些人,正在说话,仔细一看,却是大梁带着几个部众,正在看望自己的陕西乡亲,原来这一排矮房里住的正是成县的灾民,是大梁部众的家眷。
大梁是第一批进入四川的,所以比皂莺早到了数天,这些天谭宏带着他安排了他的部众,又安排他的部众与家眷见面,与皂莺一样,大梁也被“王家”的繁容和富裕震惊了,这使得他更加感觉到自己跟了白水王二是个正确的决定。
郑晓路招呼大梁也上了车,一起向山寨驶去。大梁也是第一次见到郑晓路的容貌,不禁有些奇怪,问道:“大王,我听说你在白水聚众时,已经是壮年了啊,咋现在变成了一个年轻人了。”
早晚也得让大梁知道自己不是白水王二,郑晓路已有思想准备,便将自己是川西郑氏的事详细地说了一番,其实他自己从来没说过自己是白水王二,一直只是以阎王来称呼自己,别人会错了意那可不管他的事。大梁这才明白一直是自己看走了眼,不过他跟着郑晓路转战陕西半年多,早已深知郑晓路的能耐,因此倒不在乎他是不是白水王二,反正自己的大王是个有本事的,值得依托的大王,那就行了,管他是谁来着。
“以后就不能叫我大王啦,得叫我东家。”郑晓路笑道:“我们郑家在四川可是良民,造反这种事,还是悄悄的做比较好。”大梁点了点头。
马车到了红崖子山口,众人下了马车,前面就是山路了,马车不能再上去,这山路可不好走,当初郝孟旋爬上去还喘了一会儿气,郑佳忻娇滴滴的,如何爬得上去?郑晓路不禁有点担心地看了她几眼。
皂莺见郑晓路眼色为难,便走过去扶住郑佳忻道:“我扶姐姐上山,走吧。”
众人走了一段,来到去年月圆之夜里长耕的乡勇和官兵激战过的地方,刀砍斧凿的痕迹还可以在山石上看到。
“这里不久前发生过激战?”皂莺奇道。
“没错,官兵和一群土匪在这里打了一架,好不热闹。”郑晓路笑道:“不过那个土匪不是我。”
上了山顶,郑佳忻虽然有皂莺扶着,还是走得气喘吁吁,只见山寨门口一堆心腹排开一排,正在恭恭敬敬等着郑晓路的归来。张逸尘、谭宏、杨帆、王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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