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已经进入初冬,在中原地区树木的叶子才渐渐枯黄的时节,凉州已经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或者也可以说,是这场雪将冬季带到了凉州边境。
冬日的凉州,清晨天色非常的暗淡,即使从林府出来已经不是很早,但是外面的天幕还是深深的灰色,地上薄薄的积雪发散莹莹的白光,人站在凉州街头,身上掉落零星的雪花。因为雪层很薄,踩到上面并不能发出很大的声音。而且,落下的雪已经微微融化,地上的青石路面被融化的雪水打湿。
有几个骑兵从刘山身边经过,??的马蹄声敲击着被雪水浸湿的青石路面,马上的骑兵见到刘山,赶忙向刘山行礼。刘山知道,这是早上守城的兵士要换岗了,他看了看兵士身上此时还显单薄的衣物,让兵士都将冬季的衣物加在身上。
就在此时,城外呦呦的号角声响了起来,这在凉州城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几乎每一天,突厥的号角声都要响起,然后几百几千的兵士就开始在城外拼杀。就像每一天要演练的阵型一般,凉州的兵士若是早上不听见突厥营地里传来的号角声,倒是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了。
对于号角,骑兵们已经习以为常,大家都没有任何的惊惧和担忧。而此时刘山听着号角声,脸色微变,这阵号角声和平时有些不同,更加的低沉和悠远。刘山本能的感觉到什么,从旁边骑兵手中拉过马缰,翻身上马,就向着号角响起的北城奔去。
而此时的北城,城门已经紧闭,城外朦朦的雪地里,一队队的突厥骑兵举着长枪弯刀向着城墙这里压进。在城外,一队队的突厥骑兵开始集结,成片成片的刀枪像是丛林一般在突厥兵阵上闪亮,雪花飞落,衬着森寒的雪光,骑兵的队伍像是一块巨大的岩石一般向着凉州城墙压了过来。
望着城下越来越多的突厥兵,城上的兵士已经将弩矢上弦,直指着城外,而在兵士旁边,巨大的床弩发出咯咯的弩机上弦声,牛筋制成的弩弦紧绷,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爆发感。
城上的兵士此时已经看出,这不再是前几天突厥兵几百几千前来挑战的架势了,此时城下聚集的突厥人马早已经上万。精通这边言语的一个突厥骑手将马催赶,跑到城下,向着城上的唐军邀战。
这样的邀战本来前几天一直在上演,但是此时形势已经大不相同,前几天是小打小闹,按照刘山的话说,就是练兵,而此时的突厥大军集结在城下,已经不是小打小闹可以形容的了。
张彪和陈虎已经上了城楼,看着视线里上万把弯刀长枪在视线里闪烁着森寒的光芒,看着突厥骑兵列开的整齐阵列,那阵列上方腾起朦朦的杀气,阵列坚硬的像是一块快钢铁,森寒的杀伐之气直逼凉州城。
“快去找刘山!”两位将军看到对面敌军摆出的阵势,异口同声的向着身边的兵士下令。
就在此时,刘山已经到了城下,他几步登上城楼,视线里面,突厥的人马像是一道堤坝挡在凉州城外,而在城下,邀战没有得到对方应答的突厥骑手已经喊的嗓子疼了。
“你们南人都是胆小如鼠的鼠辈,只敢像乌龟一般躲在城墙后面,有本事出来和我们勇敢的突厥骑兵对阵!难道你们只敢将脑袋缩在龟壳里面。”
“你们还算不算男人,你们只配回到家里和老婆搂在热炕上。”
“见到我们大军的军威,你们害怕了吧!颤粟了吧!还不赶快向我们英勇无敌的突厥军队投降,现在投降我们仁慈的可汗还能留下你们一条狗命,等到凉州城被我们攻破,到时候凉州城内,鸡犬不留!”
突厥骑手邀战不成,已经在城下谩骂开来,城上的兵士听着下面突厥兵的叫骂,一个个脸色不善的看着下面又是叫又是跳的突厥骑手,手中的弓箭和弩矢早就对准了那个骑手。此时,这个叫的正欢的骑手看见上百的弓箭指着自己,不知不觉声音都小了一些。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他实在嗓子喊的疼。
“这个突厥人骂人还挺有意思的,感情以前可能在我们这里待过,而且时间不短。来,让我见识见识突厥人是如何勇敢和无所畏惧的!”刘山上了城墙,对那上万摆开的突厥骑兵军阵只扫了一眼,倒是对那个叫骂的正欢的突厥骑手起了兴趣。
他从旁边兵卒手中拿过一张战弩,也不见刘山怎么瞄准,手已经扳下弩机,只听一声锐利的弩箭破空声响起,那个骑马的突厥兵只听到一声弩矢入肉的声音,当场吓的脸色惨白,然后一屁股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而此时那匹战马已经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已经起不来了,战马的额头正中,一支弩箭射进坚硬的战马头骨,竟然只留了尾羽在外面抖动了两下。尾羽下面的箭孔,殷红的马血已经渗了出来,看着让人都感觉冰冷和害怕。突厥骑手看到马头那里的弩矢尾羽,当场吓得小便失禁,一股腥臊气息扑面而来,刚才要是这支弩箭射在他额头,那该是什么样的情景。
那个突厥骑手当场跪在地上,口中大喊,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由于着急,他是本民族语言和南面学到的汉话通用,连他自己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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