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乌颜只托的吕大临自然不知李清真堊实的心思,而李清的这番心事也着实不足为外人道,便连尚海波也不清楚李清到底是如何想的,更不知道李清手里已有了乌颜巴托的详细地图纸,他反而为吕大临的乌颜巴托受阻而急得抓耳挠腮,尚海波虽然急,但却也没有蠢到想对吕大临的指挥去指手画脚的地步,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长项在于战略,而非具体的战术指挥,在定州诸将之中,恐怕在战术造诣,临场指挥上,除了大帅,还无人能与吕大临相较。关兴龙倒有成为一代名将的潜质,但现在还太年轻,见历的大场面也太少了,像这种指挥十数万大军的能力,眼下除了吕大临,还真找不出人来。
吕大临在等着大地封冻,虎赫在等着巴雅尔那头击败过山风与室韦联军。当然,两人都是久负盛名的大将,绝无可能隔着这几十里地,瞪眼相望,虽然吕大临被地形所困,大部队打不过去,而虎赫也不会白痴地率军来硬撼对手,但小规模的剿杀战却每天都在这几十公里方圆内展开,其惨烈程度比起大规模交战有过之而无不及。原因无他,大规模的交战,逃生的希望反而更大,而这种小部队的交接,一旦碰上,几乎都是以一方的全灭而告终的。
“虽然这种牺牲弄起来很无谓,但是这是必须要做的。
”吕大临对着手下一干大将道。“两军对垒,最怕的便是无所事事,极易让士兵滋生惰性,我们每一天都要让士兵明白,我们都游走在生死的边缘,每一个人必须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乌颜巴托看风景的。嗯让士兵保持高昂的士气,那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血,敌人的,或者是我们自己的。”
以王启年为首的一干大将无不凛然受命,对于与蛮族作战,吕大临在他们中间,算是最有发言权的。
“每天每部轮流出战,出战士兵从百人到千人不等。”吕大临大声下令。
而与此同时,虎赫在他的大帐中也在说着同样的话,在两方统帅的刻意之下,小规模的战事每天都在不定时地爆发。
李生智率领着一支百人队悄悄地埋伏在枯黄的牧草之间”他们从昨天后半夜便悄悄地出城,沿着这条斥候已探出来的道路潜了过来,夜晚温度很低,出发之前,李生智偷偷地跑到医营那里,偷了一大壶烈酒,定州粮食不足”每年需要从外地大量买进,所以酒在定州是禁止私酿的,这些烈酒也只是在医营之中才有,用来为伤兵作消毒之用。当李生智得意洋洋地在士兵们面前亮出这一大壶酒时”众人都是又惊又喜。
“每人一小口,一个时辰才能喝一口。”李生智警告道,“这可是我们挺过这小半夜的依仗,那个龟儿子敢贪多,当心我收拾他!”
当天空露出一丝鱼肚白时,李生智的这壶烈酒已经点滴不剩,虽然这一大壶酒足足有十斤”但分到每个士兵头上,也只不过一个人一两。而已,但便是靠着这点酒,他们居然硬生生地挺过了夜晚。这也就是定州兵的装备好,每个士兵都穿着厚实,否则那怕有酒,也难以挺过来。
“奶奶的,这鬼天气还真冷,但他妈的这些沼泽咋还不封冻呢?”李生智搓搓手,骂道。只要沼泽封冻,这片土地将不再是定州军的威胁”到时十万大军轰隆隆便碾过去,那会像现在这样,像只小老鼠般偷偷地藏在这里打埋伏。
“李校尉”要想封冻的话,最早也起码还要大半个月呢!”一位定州本地士兵道。学着李生智的模样”拼命地揉搓着手脚。虽然每个士兵都配发了手套,但还是冻得手发麻发僵。
“李校尉,来了,来了!”一名士兵手脚着地,从草从中爬了过来,兴堊奋地道。
“来了!”李生智一平芋兴堊奋起来,捡起扔在地上的手套,一下子套在手上,“有多少人?”
“小二百人呢!校尉,都骑着马,我们干不干?”士兵问道。
“我唾你一脸口水,咱出来干啥啦!不就是收拾这些蛮子吗,蜷在这儿小半宿,你居然问我干不干!”李生智骂道:“小二百人你怕哪!咱们藏在这儿,这些龟孙子们哪里想得到,这些天其它营可都是派出骑兵跟他们硬干的,那会想到今天咱们这么干,等他们过来了,一阵弩箭,先拾掇一大半儿去。然后一齐冲上去,砍他娘的,嘿,小两百人,不错,咱来时是两条腿走过来的,回去时都骑着马,再一人拎两个脑袋,老进大营时,那有多风光啊!”
李生智一番话说得周围的士兵个个热血澎湃,“李校尉说得对啊!干了!”
“干了!”
这一队蛮族骑兵也是活该倒霉,一连几天,双方的小规模交战都是狼奔军占了便宜,今天他们出来巡逻,居然没有看到平时早该出现的定州兵影子,还以为一连几天的失败让定州兵寒了胆子,不敢前来了,先前还算警惕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本来还保持的较为整齐的队形也松松垮垮起来,万万想不到便在他们的周围,一群虎狼一般的步卒正张开弩机,悄悄地向他们瞄准。
袭击突然间便开始,无数的弩箭从草从中射出,如此近距离的攒射很轻易地便贯透了蛮兵的盔甲,最外围的人惨叫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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