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对一个喷嚏生气?
把喷嚏直接打在人家脸上是很失礼,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啊,也说了对不起,可是为什么,唐先生还是都不理他?
张邑祺手里拿着生鲜食品,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每个月固定光顾一次的超级市场里,以前都会站在他旁边大小声的人,如今却离他十步远,摆明不想踏入他的范围内。
他转首看了下,身后亦步亦趋的魂魄依然比他快一步别过脸。
他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要再跟丑壁草有所纠缠!
唐沐颐,这次真是铁了心。
邑文小时候发脾气就是这样,不跟他说话、不接近他、不看他……张邑祺只觉得好像多了一个爱闹别扭的弟弟。
这种相处模式令人头痛。他推着手推车,没有办法专心选购日常用品,家里缺了牙膏,洗面奶,说要买杀虫剂,却拿了一瓶满庭香。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直到逛完了整间超市还是没有交谈。
连眼神交会都没有。
张邑祺结完账,提着手提袋走个两步就停下来,不知试了第几百次想等唐沐颐和他并肩,结果却像柱子一样傻站着,身后的魂体还是没有上前。
他叹了一口气,只好自己慢慢地移动。
快入秋的夏末依然闷热,偶有微风吹抚而过,如在干涸的沙漠里看到水泉。
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从来,他都很少去注意别人,可是现在,他却时时刻刻地都在关心着唐先生的一举一动,包括他的心情、包括他的思绪。
大概是因为只有他才能看得见唐先生,所以不免想得多了一些吧。
后天,就会有人来接他们……招魂会有多久?啊,另外一个唐先生说会费时费力吧,那他要记得跟邑文说不用等门……不知道要不要带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看向指间那枚红绳戒。
事情过后,这个戒指就要拿下来了……那边的皮肤一定会比较白一点……不知道可不可以留下来做纪念?等他老了,就可以告诉孙子……对了,他不会有儿女,不过没关系,可以领养,或者告诉邑文的孩子也可以……
张邑祺愈走愈慢,脑袋里想的东西也愈来愈远,就在他可能会连续想到世界大同、宇宙和平的时候,有人出声唤了他。
“张先生!张先生!”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妇女,像跑百米似的拼死命从后面追上他,手里还拿着手机,神色十分慌张。
张邑祺被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她是住在对面的房东,平时还蛮照顾他们兄弟的。
“陈……陈太太。”他有礼貌地打招呼。
“你怎么还在慢慢走?”有别于张邑祺的亲切,太太劈头就没好语气。
“呃?”张邑祺看着她急躁的态度,他才正想问房东太太为什么要跑这么喘……啊,又开始跑了。
陈太太发挥紧急危难时才会分泌的肾上腺素,拔腿继续往前飞奔,一边跑一边不忘回头大喊:“你还不赶快!”“啊?”快什么?哪里又有买一送一大特价吗?张邑祺只能联想到平常陈太太惟一会奔跑的原因。
“你不要再发呆了!刚刚有人告诉我,你们住的那栋公寓失火了!”
失……失火
“咦?”
张邑祺的思维在瞬间断线。
失火?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迅速地转头看向身后的唐沐两个人互相对望,脸色都震惊得完全苍白。
他们很快地同时想到一个最要命的严重问题——
沉睡的肉身还在房子里!
红色的火舌从公寓吞吐出来,伴随着浓密不绝的黑色烟雾,骄傲地层现它妖艳的姿态,美丽却也致命。
不停流动的火焰,彷佛具有强大的生命力,随着气流扬起骇人的舞姿,以绝对的压倒性震慑所有人的目光。
又是恶意的纵火,从无人居住的二楼开始窜烧,因为纵火者倒了满地的汽油,加上天气燥热,所以火势很快地扩大,甚至拖累到楼下的车辆。庆幸的是,今天不是例假日,许多住户都出门上班上学,在的人也都及时地撤了出来。
“砰”地一声,楼梯间的窗户不耐高温,玻璃碎裂爆出,围观的群众纷纷赶紧走避。
等张邑祺和唐沐颐到达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一副火海景象。
“消防车……消……消防车到了没,”张邑祺跑得气喘吁吁,他抓住一个脸上尚有黑灰的邻居,万分着急。
“到了!”中年男子抹去自己额上的汗水,依然余悸犹存,“可是这里的巷弄太窄小,他们进不来,现在正要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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