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岸边的岩石上看远处的大海,蓝蓝的,就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一般无边无际,又像一个美丽的梦,酝酿着丝丝的幻影,让人忽而飞跃了星辰然后又畅游在宇宙。
近处的大海却是灰褐色中夹杂着一点沫白,狂风啸来风卷怒涛、海浪朵朵,一会儿变得奔放,一会儿又变的恬静......
看的久了所以思绪就变得很复杂,总想在变幻莫测的大海中探寻点什么。
张毅就这么无聊的发着呆,一梦千年,他不知道自己是化蝶的庄周,还是庄周化成的蝴蝶,仅仅只是一场迷醉就是莫名其妙的横跨到了贞观五年。
回不去了!
整整一千多年的时光,除非能超越光速,否则一切都只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然而人总是想要活下去的,这是一种本能,在这个荒芜的世界只要活着其实就是一种幸运,只要四肢健全,那么一切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
流放而已,对张毅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有一个合适的契机的话,他觉得自己或许很快就能离开这片从未被真正开发过的富饶之地。
当然,如果在活着的同时能够再滋润点儿,比如有家、有口、再有点钱,春日里躺在躺椅上看桃花,夏天吃着冰棍儿让两个婢女帮忙扇扇子......这样的生活或许就很不错。
这样美美想着张毅的脸上就不经意的露出了几分笑意。
正如是你在这边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却在看你。
几天下来一个明眸皓齿的唐人少年就非常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就在不远处的沙滩上,数根竹竿三三两两的支架着几张破网,一群被日头晒的发黑的少女正嘻嘻哈哈的穿梭其中。她们手里拿着鱼梭用纤细的麻线,小心翼翼的将网上的破洞补上,回过头时总会有意无意瞥一眼那个远处微笑着的少年。
少年很俊美,而且很白,温文尔雅的样子和部族里那些整天只知道唱山歌的阿哥们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反差,让她们以致于压根儿就没有把心思放在渔网上。
张毅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些少女,她们的衣着并不是唐人的常居服饰,相反带着一股浓烈的少数民族风味。
《周礼·夏官·职方》中就有记载,岭南为藩服之地;春秋战国属南越;战国入楚称百越,“化外之地“、“瘴疠之乡“、“刀耕火种“就是它最好的描述,这些少女是百越遗族的可能性很大。
没有刻意去理会那些少女继续发呆,少女们似乎永远也补不好网,直到夕阳西下点点碎金涌动,将海平面上的几艘渔船送到岸边的时候整个海滩就变得忙碌起来。
船是中间平两边高的蹩脚小渔船,说是小却足以容纳四五个人,因为不分船头和船尾所以这时候两端都站着数个皮肤黝黑的青壮满脸带着笑容唱起了豪迈的调子。
这些精力旺盛的家伙是在用歌声吸引岸上的少女,那赤luo着纹有海蛇的上身还不时的从船舱里抓起一条条大鱼丢到沙滩上显示今天的收获。
只是往日阿妹们崇拜的目光却并没有停留在他们的身上,而是落向了远处的少年,这让他们在失望之余充满了愤恨。
但是他们并不不敢动手,如果哪个百越人胆敢伤害一位唐人的话交州已经闲的快要发霉的府兵绝对会将这里的所有人杀光。
更何况那个少年和他们平日里看到的唐人商贾不一样,白衣如雪、面若冠玉,即便是坐在哪里一动不动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儒雅气息就让他们认为是一个大人物,这就使得他们低人一等的感觉更加强烈。
知识是智慧的结晶,更是先贤们的血汗凝聚,所以是高贵的。哪怕是在中原之地,文化的普及也远远达不到千分之一的程度,如此巨大的反差直接带来的后果便是让世人对知识的敬仰几乎达到了对神灵崇拜的高度。
唐人就是这些知识的传承者,这是这片土地上所有人的认知,所以少年是高贵的,即便是张毅现在将某个少女直接打昏了抗走他们也不会觉得这是在犯罪。
相反他们只会羡慕那个少女好命,从此以后锦衣玉食,脱离了苦海。
汉子们都迟迟不出声,于是就有一位精神奕奕的老者就恭恭敬敬的从船上走了下来。
他走的很小心,生怕自己的走姿太丑的缘故不到百米的距离他用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待走近了才抱拳一礼道:“小子们无礼,打扰这位公子了!”
老者同样袒露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是岁月留给他的记忆,他的口音很怪,但是至少还能勉强说两句汉话所以交流并不是什么问题。
见到老者施礼张毅赶忙起了身,对于老者会简单的汉语交流他并不惊讶,海丰虽然偏僻但毕竟是汉治之地和汉人打的交道多了会这么两句并不奇怪。
“那儿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倒是小子在这儿耽误了诸位的归程心中不安,不知老丈如何称呼?”张毅笑着拱手回礼问道。
少年公子并没有因为自己冒昧打扰发脾气,老者脸上顿时就布满了笑容,就连皱纹都散开了许多如因琼浆般尽是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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